斜斜吊儿郎当,一把新簇的扇子还别在衣领后面。他冲几人问道:“谁当庄?”
一听就是个赌场老手。
赵虎做庄家,让人下注,客栈有一些好事之徒也来凑热闹,千千自然是买小荷的画眉鸟赢,其余买家都不约而同看好那名年轻男人。
因为实在是胜券在握,赵虎竟然开出了一比二十的赔率。
千千豪气地扔了十两一个的银锭子出来,像个被宠坏的娇小姐,专门与赵虎唱反调。赵虎暗笑她自不量力,当众人买定离手,就开始斗鸟了。
小荷拨开鸟笼子的门,轻轻把画眉引了出来,摸着鸟头低声细语,仿佛鸟儿听得懂人话。年轻男子也放出了自己的战鸟。
两只鸟一碰面,便凶猛地厮杀起来,旁边众人看得激动,大呼小叫地喝彩。
结果——
竟是小荷的鸟赢了!
年轻男人眼看自己的画眉鸟败下阵来,大有被啄死的趋势,赶紧上前分开,主动认输:“不来了不来了!”
小荷淡定地收回自己的鸟儿,习以为常的样子:“我说过小眉很厉害。”
千千眉飞色舞得意洋洋,朝着赵虎摊开手:“二百两,拿来。”
十两下注,一比二十的赔率,那不正好是二百两么?
赵虎脸色白了又白,没想到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栽了!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半晌都没迸出一个字来。
千千双手抱胸,刻薄道:“哟——堂堂的赵二爷,漕帮二当家,居然也要赖区区二百两银子呀?你还真是跟二有缘啊……”
赵虎恼羞成怒:“谁要赖你钱!不就是二百两,你等着!”他立刻喊了小二回漕帮传话,让人送银子来。
千千玩味地瞧着他,那刁钻的小模样让他愈发恨得牙痒痒。
“哎呀!鸟飞了!”
忽听旁人一声惊呼,只见小荷的画眉鸟竟然趁人不备,展翅飞走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原来刚才斗完鸟,她一时疏忽没有关上笼门。
千千急得跺脚:“我的画眉鸟!”
众人皆是一阵惋惜,这只画眉如此善斗,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这般飞了损失不小呀。
反观小荷依旧淡定,默默提起鸟笼,转身回了茶楼,要了一笼小包慢慢吃。
赵虎觉得她反应太不正常了,便尾随她走了进去,见她只是静静吃饭,时不时看一眼手边的鸟笼子,那眼神就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小丫头。”赵虎饶有兴味,挨着她坐下来,好奇问道:“你的鸟不见了,你不去找找?”
小荷眼皮都没抬起来:“有什么好找的。”完全无所谓的口气。
赵虎更好奇了:“你就不伤心?那只鸟斗起来厉害,能挣好多钱!”
“不伤心。”小荷摇摇头,“再换一只就是了。”
“换一只?那得花多少功夫驯鸟!”
小荷忽然转过头看他,眼睛明亮:“不会啊,只要有这笼子,什么鸟都能赢。”
赵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道:“为什么?”
说起这个小荷眼睛就红了,低头一抹泪:“爷爷给我的……他病得很重,我要赢钱给他治病。”
赵虎还想打听清楚,这时漕帮的人送银子来了,他便拿了钱一包扔到千千面前,凶巴巴道:“拿去!爷赏你的!”
千千才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大方收了钱喊上小荷:“小姑娘你跟我出来,我分银子给你呀。”她还顺带不信任地瞅了赵虎一眼。
小荷木讷点头,与千千一同出了客栈。等人一走,赵虎就对着鸟笼子仔细端量起来,觉得除了木头颜色格外鲜红,隐隐发出陌生香味而外,好像没什么特殊地方。
“诶?”
就在赵虎研究鸟笼子的时候,一位青衫老先生疾步走过来,花白胡子精神矍铄,倏地捧起鸟笼,啧啧称奇:“竟然是泣血笼!”
赵虎瞧他像是有些学问的人,便问道:“泣血笼?什么意思?”
老先生捋着胡子,对笼子爱不释手,却不肯告诉赵虎原委,而是问他:“笼子是你的?卖不卖?”
“不是我的……”赵虎怔了一怔,下意识说了实话,很快反应过来,“我说这笼子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你的啊。”老先生表情失望,唉声叹气的,“无缘啊无缘!泣血笼失传了三十多年,终于又重现天日了。”
也许是买不了心爱之物,所以没了隐瞒别人的必要,老先生像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个笼子的故事娓娓道来。
传闻在多年前有一位驯鸟高手,擅长驯服猛禽,经他的手调-教过的鸟儿,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鸟王。他有一位温柔美丽的夫人,俩人初始恩爱非常,但随着驯鸟人的名气增大,忙于驯鸟和应酬,越来越少时间陪伴娇妻。娇妻受到冷落心中郁结,生了重病,传信给丈夫想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丈夫迟迟不归家,最终妻子抑郁而亡。她在临终前呕出大口的鲜血,溅在新做好的鸟笼之上,等到丈夫终于回家,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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