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沉沉的脚步声。
楼下人不约抬头。
许愿抱着宝宝查看,只看了一眼,男人下楼梯的侧影如风,清然中旋起一股子冷厉,藏青色睡裤水线型垂坠,腰带松垮系在紧窄腰腹,边下楼梯边还在套上衣,露出的那一角眉眼,沉到冰冷,清隽的睡眸,冷中仍是有些惺忪。
许愿松口气,屁股疼的开花,胳膊肯定破皮了,索性也不起来,哄着怀里啜泣大哭的儿子。
许艺在旁,僵成石化,“纪……纪大哥。”
那男人下来楼梯,光着一双修长白皙的脚,骨感十足。
淡粉色的薄唇抿得霜白,没开腔说话,踢开保温桶径直走到许愿母子面前,弯腰,大手接过儿子,另一手臂把住女人的纤腰。
拧眉把人搂起,紧捞在怀,垂颈吐气凌然,问她:“怎么不叫我?”
许愿抬头,瞧他阴沉的五官,眨眼便是委屈,不愿说话。
心里却想,怎能没有点小心思,主动叫他下来对峙许艺和被许艺‘欺负’之后被他发现,哪样能让他起火?
这人没多看她,一双焦然的眼眸垂落,卷起她的衬衫袖查看胳膊肘的伤口。
破皮见红了。
他低声问:“还有哪摔倒了?”
许愿摇头,“就屁股。”
“儿子呢?”
她抬头时与他低垂脖颈的距离很近,许愿答:“在你怀里,没哭了。”
这人撩开小毯子,把小家伙眼角的泪珠子揩掉,小肉胳膊小肉腿轻轻拉出来看了看,小后脑勺也看了看,嘴里发出一贯逗小家伙的声音,摇了摇。
小东西也是忘性大的,不疼了,对着爸爸泪眨眨地笑了笑。
纪遇南这才放心,单臂搂着怀中女人,往客厅沙发走。
那站在门口,抖成筛糠满目不可置信的人,他倒无视的干净。
许愿一句没说,都依着他,被他摁着乖乖坐下。
这人清越的双眉拧得很紧,情绪看得出正在坏头上,把儿子给她抱着,转身去一楼芳姐的房间取了药箱过来。
把箱子放在茶几上,他俯身拿了棉签碘酒,给她处理胳膊,“破皮要弄掉,忍着点。”
“恩。”许愿都听话,咬着嘴唇移开视线。
这会儿瞧见男人紧窄的后腰,上衣衣摆挂在裤头,露出白皙的一块背脊。
好死不死,两道刺目的红痕。
许愿小脸一下子热了,他刚才穿衣太快,衣摆都没撩下来。
她默默伸手,给他扯下来了。
许愿余光瞧了眼门口,索性恶毒了:“等下你也处理下后背,有处抓破了。”
纪遇南反应了两秒,是对他说的。
男人侧影修长清若,垂来一眼,深沉的,什么也瞧不出来。
许愿知道他肯定闻出味儿来,一时又觉得自己对付许艺的这样子在他面前,很俗很小心眼吧。
她低头。
这人眉深目邃,倒没说话。
涂了他自制的药膏,贴了纱布,许愿的胳膊终于被他放开。
这人低头忙碌,收拾药箱,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理那门口不肯离去的女人。
许愿也觉得没意思,如果许艺是个识趣的,自取其辱到这个地步,就走吧。
大家都不尴尬。
……**……
纪遇南把药箱放回芳姐的房间,去卫生间洗了手。
出来就被门口一直被无视终于受不了的女人哭着叫住,“纪大哥。”
许艺忐忑,可是更多是愤怒和不甘!
朝那高大挺拔,沉然伫立的身影走了过去,这会儿又是柔弱,脸上遍布伤心欲绝,“纪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姐姐怎么会在纪大哥家里?”
纪遇南没什么耐心。
男人五官沉然若静,不说话时安静又斯文,可当他透出一股子不能近身的气场时。
还是有些可怕的。
他去茶几那边拿了烟,走到距离许愿很远的门口位置。
身后许艺跟过来。
他垂颈点烟,一身睡衣睡裤沐在透进屋檐的晨光里,有金色的阳光落了肩头和侧脸,那部分的轮廓就像漫画一样。
成熟中很是内敛的,安静美感。
望着这人,许艺就总忘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她又哭啼,委屈万分:“纪大哥,你别不说话,我不是质问,可是我和你的婚事都定下来了,你怎么能留宿我姐姐呢,还有,你的儿子将来会是我的儿子,现在你让姐姐抱着小少爷,这不合适……”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离开薄唇,视线沉然如水地扫来:“要说的有几点。第一,我和你有哪门子婚事?第二,你的姐姐,许愿,她是我孩子的亲生妈妈。第三,你刚才推倒在地的,是即将成为我妻子,这个房子,整个纪家的女主人。她怀里的,你也知道是小少爷,许艺,凭你许家,这孩子你摔不起。”
许艺张着嘴,没法说话,脸孔煞白,只抓住了一点:“纪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小少爷怎么会是我姐姐生的!许愿去年出国今年才回来的,她陪顾霆去做手术,纪大哥,我姐姐深爱顾霆的你不知道吗?你被她骗了!再说,许愿和你生下孩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人情绪看着已经不好,抽口烟:“许二小姐,质问就有些失礼了。许愿是我孩子的亲生妈,这事需要及时通知你?”
许艺没有形象地哭,眼底瞥了沙发那边一眼,一片阴狠:“可她凭什么!纪遇南,去年我没死皮赖脸纠缠你,是你有那意思要和我们家联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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