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竟然也能和‘痞’这个字,沾上一点边。
……**……
许家大宅的别墅设计偏欧式,露台很大。
许愿没有开灯,站到纱幔边上,影影绰绰掩盖自己的身形。
落地玻璃一整面,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别墅院子里的情况。
灯盏稀稀落落,发出幽白蒙蒙的
光亮,像磨砂的白玉一般,那人青色衬衫黑色长裤长身玉立在鹅卵石小路中央,清瘦颀长的身形乍看与黛青的一束一束月季树枝融为了一体。
许愿这时想到,有些人,往哪里一站,真的都能成为一道风景。
暗光里,他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夹了一根烟,火星明灭,照着他的侧脸也是若隐若现,轮廓线条却分明深邃。
微微俯颈,低头,单手插袋,没有动,吞云吐雾的姿态很是内敛,掸烟灰的一个动作,很是随意,他好像凝着某处,在想什么。
许愿撇撇嘴,自己也真够无聊,看一个人抽烟看了几分钟!
总体来说,如她所想的,样子有点迷人,主要是颜值高呗。
她正百无聊赖转身要回房,突然画面切近极其不和谐因素。
许艺——
真是阴魂不散。
许愿站近了些,贴着玻璃往下眺,那人高大的背影一顿,转回身。
许艺巧笑嫣然,双手搭在背后,蹦跶着走过鹅卵石小路,朝他去。
男人淡淡的点点头。
许艺嘟嘟嘴,指了指自家的花园,笑着说着什么。
许愿在楼上,沉下眉眼,她放下纱幔离开露台。
想了想,还是下楼一趟。
没走客厅的楼梯,免得被王佳许涛看见百般阻挠。
从后面不被注意的楼梯下去的,大开侧门,那两人正好在不远处。
夜色寂静,山腰的别墅并无杂声,那对人的谈话,许愿听得清楚。
多是许艺在叽叽喳喳,努力地向自然地打开话题,介绍院子里那些盆栽是她自己种的、
许愿好笑,一直工于心计忙的日理万机的庶出小姐,居然有种花这种修身养性的爱好了。
等她冷笑回神,那边已经换了话题。
“纪医生。”许艺月光下抬起小脸,神情很是犹豫,认真。
男人走几步,把烟头捻进盆栽,走回来,吐出最后一口烟雾,面对面隔着距离站定:“你说。”
许愿手抓墙壁。
对女人别这么温柔行不行啊,尤其这种心机婊。
对谁都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真是讨厌!
许艺走近了两步,双手交在身前。
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没做声。
许艺抬起的眼睛里,慢慢蓄了水光,月色下那真是一波一波,动人楚楚极了。
她像是挣扎良久,苦恼良久,有些胆怯,非常矛盾,一系列地自我纠结最后,深吸一口气,别开视线,“纪医生,有件事我决定这辈子都憋在心里,烂在心底。我原本想好,我一个人能够承担这个后果,可是这些天,你在我眼前晃,你的声音你的身影,你笑你严肃的每一个样子,统统折磨着我。”
女人咬住下唇,声音有些轻颤:“纪医生,我压抑不住内心的那份感情,不管你听见后决定怎样对待我,我都不得不告诉你了。”
纪遇南挑眉,眸底最深邃处,不可见的清寒,脸上如常。
许艺低下头,抬手擦了擦眼角,“学术交流晚宴那天晚上,我……我也是被人陷害,我至今找不到那个人是谁。那天喝了很多,浑身发热我模模糊糊记得我在一个房子里,一张很大的床上,和……和一个男人做了那事,本来我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但经过这将近一个月,我确定,那个男人就是纪医生……你。是你没错,你的手,你的轮廓,你的身形……”
她捂住脸颊,哭腔弱弱:“我没想到会这么狗血,纪医生。听说那天晚上之后你很生气,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好,我原本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但那也是我的清白啊,原谅我的自私,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你。我不是要你负责任,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那天晚上,我现在也已经喜欢上你了,纪医生……”
庭院静静,唯有冷冷嗖嗖的风声一声一声刮过。
卷走许愿身体几乎所有的温度。
冰冷,从骨头里沁出来。
然那胸腔却被一簇一簇的熊熊烈火点燃,烧焦,青烟乌
瘴!
真行啊。
许愿就笑了。
难怪在洗手间能说出‘你想好一步,我已经想好十步’这种话了。
要说心机,许愿甘败涂地!
难以想象,世界上还能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呵呵。
也真是够够的了。
许愿这时一头脑热,气到极点,失去了一切理智,她把纪遇南强了这件事她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所以打死都不会说出来。
可是现在许艺又捡便宜打算冒认!
许愿这口气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和张丽珍的小baby抢功那件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有些事她可以无视,有些事绝对不能!
她卷起袖子跳下台阶就要冲过去。
忽而那边,男人挺拔高大的身躯在夜色里,移动了。
许愿在墙角骤然顿住脚步。
瞧着那人本是微微侧身,此时转过身,正面面对许艺,浓沉的黑夜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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