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低头谈笑,束蓁宁挽住他的胳膊,神态亲昵得旁若无人。
两个人的身影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杜柏钦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身后桌子的两个男人立刻跟着站了起来。
侍卫将车子开至门前。
杜柏钦扶着车门,伊奢上前低声禀报了一句,他略微颔首,随后坐入车中。
伊奢合上车门,黑色的车辆往夜色浓烈处飞快驶去。
club是一整条愈夜愈的繁华的大街。
风泽现在头如斗大。
从餐厅下来以后,蓁宁不肯回家,发了疯地一般要去喝酒,风泽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待到她喝到一瓶见底,步伐已经略见不稳,风泽将她拉出来,他千哄万劝好不容易将她弄上车,蓁宁忽然扑出来将他紧紧地抱住,如同受伤的小兽,依恋地埋入他的臂弯。
她已经有些微醺,抱着风泽不肯撒手,眼睛里泛出亮晶晶的水光,她呜呜地道:“三哥,你以后结婚了也不要丢下我,我在家里过一辈子。”
语境凄惶。
风泽抱着小妹的肩头,如同小时候做过千万次的一样,将她轻而易举地抱起,如同洋娃娃一般甜蜜美好的身体。
他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把她放入了座位中。
风泽启动车子,往她城中的公寓开去。
蓁宁从车窗看出去。
道路尽头的那架黑色的大车窗户开着,男人寒星一般的眼眸里,都是冷冷的光。
、12
车上的卫星电话响起。
杜柏钦接起来,是办公室秘书长:“殿下,夫人要与您通话。”
杜柏钦应了一声。
一会母亲的声音传来:“柏钦。”
杜柏钦答:“妈妈。”
杜柏钦将头靠在椅背上,眼前有轻轻的晕眩,他这两个多礼拜,他一边军演一边抽空往阿联酋跑,在上下两班飞机之间的空隙,去到她经常出没的那一片街区,看着她下班,逛街,和同事吃饭喝酒,然后一群男女嬉闹着结伴夜游。
有好几次她几乎都发现了他,但是他却成功地隐藏了起来。
今晚的确是不想再避开,他忍着心底冰寒与怒火的交织,就是想要看着她离开他之后,究竟能快活到什么程度。
如同一个绝望之中挣扎的人,需要最后的当头一击。
那么他就能彻底的沉没。
结果如他所愿,她早已投入别人的怀抱。
母亲在那端说:“我看到新闻,你在美国?”
杜柏钦掐住眉头低声应:“嗯,陪部长军方谈判。”
母亲温柔地说:“妈妈不想搭长途飞机了,弟弟已经过去,在长岛的房子,你们兄妹聚聚。”
杜柏钦答:“好。”
杜柏钦收了线,按下了另一个号码,吩咐一句:“回东岸去吧。”
飞行向西穿越半个地球,从日落到日出,西经七十四度的纽约,返回了一天之前的时间。
肯尼迪机场等的出口处,等候着的杜沃尔家族的二公子,穿一件浅灰休闲外套,年轻的脸庞带着笑意。
杜柏铮迎上前拥抱大哥:“哥,生日快乐。”
兄弟两都有高挑修长的身形,只是杜柏钦有着更为挺直的脊背,他长柏铮两岁,气质更加刚毅稳重,眉目之中沉郁萧索之色明显,柏铮则是一副干练的青年精英模样。
杜柏铮将立一旁的一个女孩拉了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杜柏钦露出浅浅笑容:“嗨。”
是棕发褐眼的西班牙裔美丽女郎,笑着过来贴了贴杜柏钦的脸颊。
十一月底的纳苏郡,别墅的长廊望出去的海面,透出一股蒙蒙的灰色,他由弟弟和其恩爱女友,加上妹妹,度过了他三十岁之前最后一个生日。
离别的时候,伊奢驾车来接,弟妹在门前拥抱他,妹妹柏钰说:“大哥,你为我们付出太多。”
杜柏钦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什么傻话。”
杜柏钰看了看大哥,有些担忧地说:“我们不能令你开心。”
杜柏钦笑了笑:“有你们我倍感安慰。”
杜柏钰说:“工作不要太累了。”
杜柏钦点点头,登车离去。
他在飞机的沙发上合目休息,侍卫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摁下按钮,窗帘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窗外是海平面上明媚的阳光和灿烂的长空。
落到他眼中的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沉沉的疲倦压住了整个人,忽然就有了一种无力支撑的感觉。
还有什么值得奋斗,他连此生唯一的光都已失去。
伊奢合上门的一刻,默默回头觑他的脸色,转到办公室外拨公寓私人医生电话。
国防部专机在跑道上停稳,秘书长已经等在舷梯出口处:“殿下,财相召见。”
杜柏钦携了官员往市政大道十号。
墨撒兰财政大臣骆克,梅杰内阁成员中最重要的核心人物,坐在财政部大楼的办公室:“看了上周的议会报告了?”
杜柏钦召来秘书给他送冰咖啡提神:“嗯。”
骆克问:“对于支柱产业的改革计划,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杜柏钦面色沉稳:“何不问香敦克?”
骆克答:“是,你们两个最大家族,可否考虑产业化?”
杜柏钦说:“杜家的产业,现在经营都已经股份制运营了,我只做重大决策。”
杜柏钦沉吟:“国有化还是太过冒进。”
骆克道:“自然,自然,我怎敢忘记历史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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