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听这声音,怎有几分熟悉?回眸看去,一身轻装,束发整齐的裴九立在楼梯口,见着白芷也是愣了一愣。原来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便是套麻袋揍柳如的陈石崇。
陈石崇朝白芷笑道:“那是我兄弟。”
裴九走来,蹙眉而望白芷,眼神中带着失望与不信。白芷觉得莫名其妙,只觉这眼神古怪得很。她只闻裴九对陈石崇道:“这便是近来给你写情诗的落花?”
陈石崇欢喜地咧着嘴,朝白芷暗送秋波数次,嬉笑地点头又点头。
白芷则愣在那儿,不明就里。何情诗?
裴九一脸鄙视地看着白芷,“白姑娘不愧是落花,见着稍有姿色的男子便荡漾层层浪花!你心上人不少啊!”可怎么听他的语气有负气与酸味呢?
陈石崇似也听出端倪来,“阿九,你认识落花?”
“不认识。”裴九一屁股把陈石崇挤到另一张椅子上,自个坐在白芷的对面,正用杀人般的眼眸狠狠剜她。
白芷总算明白什么事儿了。陈石崇近日来收到匿名的情诗,今日是与那写情诗的女子在凤仙楼二楼见面,偏巧二楼只有她这么一位女子,便以为她是。以一句诗作为暗号。只是这一句也太过平常,是名传百年的诗,稍有学识之人都能对得上这暗号。
而裴九似乎是来为陈石崇做参考,也就是来瞎凑热闹的。谁知,熟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误会她是写情书的“落花”,而她这“落花”前不久还痛哭流涕地求他娶她,一眨眼功夫“化作春泥”护别的“美男花”了。
这真真是误会。她只是因一时贪吃,被邀凤仙楼的。
裴九语气僵硬地道:“你为何喜欢石崇?”
一旁的陈石崇咧着嘴,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我根本不认识他。”白芷狠狠地朝陈石崇泼了一盆甚凉甚凉的冷水。
陈石崇笑容满面的脸上瞬间僵硬如石。裴九哼了一声,“别顾虑我,谎言已然对我无任何意义。我已认清你的真面目。”
谁顾虑他了?她说的是真话!
忽然一阵疾步踩在木板上,一位女子毫无预兆地闯进他们的对话之中。她执起裴九的手,羞答答地低头,嘴角含笑,“奴家是落花。奴家来迟了,陈公子莫怪。”
白芷抖抖眉毛。原来落花是要报仇的柳如。只是她似乎搞错了对象?在一旁被晾着的陈石崇十分难过的看着搞错对象的美人柳如,他悲愤地道:“在下是……陈石崇。”
柳如怔了怔,征询地目光瞟了下白芷。白芷沉重地点头。
柳如表情僵硬地朝裴九地笑笑,“你是?”
“裴九。”
柳如深吸一口气,再朝快哭的陈石崇泼一盆冷水,“不好意思,搞错对象了。”
白芷竟能听到陈石崇心碎之声。
柳如垂下眼帘,一副少女情窦的模样,“裴公子,落花一直恋慕你。”
白芷听到自己心碎之声。
这慕屠苏才走几日,柳如便见异思迁,换目标了?
重生——报复
裴九力道极大,狠狠甩开柳如柔软的芊芊玉手,“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有别,竟随意拉扯,成何体统。”裴九可谓是疾声厉色,分外刚正不阿。
柳如怔了一怔,显然此乃头一遭。她这些年来,样貌过人,倾慕她的男子如狂蜂浪蝶,她要风得风,要雨便是雨,一个满意的眼神,便能让那些男子为之疯狂。
这么多年,她那颗骄纵之心好容易有了心动,奈何慕屠苏弃之如敝屣,根本未放在眼里。如今,她放下羞耻之心,亦遭到谩骂,叫她这颗脆弱女子怎是受得了?
柳如压住自己预喷发的怒气,和颜悦色地道:“落花思君成疾,一时欢喜过头,还望裴公子原谅。”
“哼。”裴九完全不理会站在他旁边的故做娇弱状的柳如。柳如咬咬牙,一狠心,手扶额,抬头迷茫地望着天,“怎突然天在动,地在转?”
身子一倾,往裴九那儿倒。裴九闪得快,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于是,柳如倒在一直被泼冷水失去人生斗志的陈石崇身上。
白芷坐在对面,眼巴巴望着这出闹剧,不知这柳如是闹哪一出。
裴九睨了白芷一眼,不敢正眼看,也不知心虚方才对她的误会还是怎得,他拂袖道:“淫、妇!”
似乎裴九极爱说这两字?白芷不满他张口闭口一句“淫、妇”。她便道:“世间女子淫、妇居多,我劝出淤泥而不染的裴公子还是少出门得好,乖乖待在京城做个fēng_liú的少爷。”
裴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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