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觉察姜灿无意回办公室,就说:“我们走拐了。”
姜灿赶忙解释:“我们要先碰碰头。在哪儿都一样,不如我请你去良木缘吧!”文静并不反对,也无法反对。
良木缘是一个谈恋爱的所在,这一点成都人都知道。背靠四川大学这样的美女闺房,那些关注学生妹的单身男人和关心学生妹的已婚男人常常在这里与女生约会,形成了校外辅导员一族。这样一来,那些渴望认识社会的女学生、冒充学生的社会女人纷至沓来,无意中形成了一方滋生爱情的土壤。就连学校里男生女生间的简单爱情也要拿到这里进行社会实践。这一点文静早有耳闻,姜灿心照不宣。
文静和姜灿挑了一个最亮堂的位子坐下,文静喝红茶、姜灿喝竹叶青。
姜灿问:“文静,你觉得kh那帮子人咋个样?”
“他们的精神劲头不错,我们就是需要这样一群人来造成冲击,让外资企业来带动一下。”
文静的回答并不是姜灿所期待的,他也只好顺着话说。
“他们个人行为比较严重,跟他们合作我只担心这一点。我们在以后要重点把握好对他们工作进度的监控以及组织协调上的事。还有,我们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失去了我们的主动地位。”姜灿殷切地望着文静,就像哥哥担心着妹妹在朋友的交往上一样。
文静却把话题扯得不着边际:“我觉得做烟草这样的项目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小女子只有敲敲边鼓了。不过他们上海人在男人气质上嘛—你记得我们一起去云南学习的事吗?我觉得高原人挺阳刚的。”
话题对于姜灿总算有些眉目,虽然成都男人也并不被公认为具有所谓的“阳刚气质”,特别是企业面临的市场就在这里;但姜灿知道,你并不能在一次谈话中说明白所有问题。云南之行当然记忆犹新,他俩带着学习的任务拜访了几个大的烟草企业,参观云南人引进的最先进的卷烟机,据说如果这种卷烟机在传送带那里出现故障,从机器里涌出的卷烟将在瞬间把旁边的工人埋住—足见新型机器的速度。当时文静调皮地提出“试一盘”虚实,被姜灿冷静地制止了。他们还在“金马碧j”坊前面有过愉快的合影,文静娇俏的身影离姜灿最多只有一支烟的距离,那张照片属于姜灿的珍贵收藏之一。
当姜灿和文静在良木缘整理内务的时候,阿弥已经迈开双脚,在成都的大街小巷穿梭。多年来养成的工作习惯,每到一处,都要漫游穿梭,美其名曰“采地气”。这多少有些政治家的作风,除了公然的露面,还搞些微服私访。不要小看这种私访,但凡伟大的构想、重要的决策往往是在路上产生的!记得在北京做三元牛奶的案子时,一位妈妈追逐儿子喝牛奶的场面打开了他全部的创意思路。
刚刚进入西部开发的成都,还带着西部城市的简单繁荣。作为西南商贸中心,成都又有着非同一般的集市气息。在这里,任何一条街巷都是商业街,每一扇临街的门都可能是一间店铺;更有甚者,阿弥亲眼所见位于红瓦寺的一扇窗户,被巧妙地搭出台阶,引客入室,成为一间发廊的所在!像这样开窗做生意的尚不在少数,成都人的悠闲趣味也在小生意上体现出来。比如说茶馆,似乎遍街都是,有一片草地、一个院落、几株树木、几把阳伞的茶铺,算是讲究的买卖;不讲究的可能就在店铺当中、楼顶之上、公厕旁边拉开桌椅,张罗起一盘生意,招待着一群茶客。当然,在遍地开花的小生意之外,这个城市也喜欢相对集中的大生意。就拿茶馆来说,位于人民公园的鹤鸣茶坊就是一派人山人海的盛况;随街可见的火锅店也有规模化的趋势。听说四川人从中午到晚上、从夏天到冬天都在吃火锅,火锅是一种大而化之、天下大同的东西,调好一锅汤就万事大吉,什么菜都可以煮,这体现着城市的另一种精神—趋同的、求和的。闲散,表示人们讲究自我;求同,说明不至于是一盘散沙;这是地方文化的内部冲突。传说四川与重庆分家后,民间互相诋毁,表现在两地足球队的球迷身上,十分鲜明;但同脉的巴蜀球迷还不是同喊“雄起”!
第二章 火(4)
当然,阿弥的首要关注是烟。就像小商铺遍地开花一样,烟摊也多到极点。用以呈列香烟的货架,像装满各色颜料的调色盒,花花绿绿、种类繁多。商品的繁盛、情感的丰富,给香烟这样的情感嗜好消费品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差异化需求。于是,烟摊上的牌子越来越多,高档的产品也越来越多。
带着友好的表情,阿弥与一些烟铺老板搭讪起来。
“烟好卖吗?”
“还可以,好卖!”
“什么烟好卖?”
“哪些好卖?不好说。现在的世界变化快,只能说一个个的阶段卖的比较好的;现在‘软云’好卖,这种也不错—”阿弥顺势看去,那是一包名为‘娇子’的香烟,上面“pride”的英文字体设计感很强,有着意大利一线时装”的时尚气息。
“其他的烟怎么样?”
“红塔现在不好走,红梅也一样,红河还好。”
阿弥,马上想起了若干年前,逢年过节,家里总要买些好烟—红梅烟,那时候与同伴用打火上的暗纹部分,以显现一个倒置的“凹”状的符号为正品。红梅代表了20世纪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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