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陷入到处理火灾善后的烦杂工作中,姜灿千方百计地给他提供了种种帮助。大家总算是因为烟而交的朋友,在阿弥因为烟而蒙难的时候,姜灿充分表达了一个朋友的关怀。
姜灿的工作因为几个项目的成功而显现出一片大好的形势。品牌自然地通过分销渠道和传播途径向外扩张;在本地市场,企业和品牌得到了美誉度的提升;部门的运作渐入佳境。
当大家沉醉于生活的细枝末节时,一场名曰“非典”的流行疾病一夜间让人们闭上了嘴、戴上了口罩。社会舆论突然重视起了健康。中国人自生活富裕起来以后,透支体力和财力,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人们在家庭之外营造的浮华生活受到了空前的惩戒!空气成为一种值得怀疑的东西,人们开始避免彼此的接触,公共活动受到限制;对于所有的生意,无疑也是一种考验。姜灿在工作上也同样遇到困难,计划中的活动无法开展,甚至办公室内也有人戴起了口罩,下班后,大家争先恐后地逃之夭夭!
第十章 瘾(3)
姜灿在电话中开玩笑似地对阿弥说:“你的‘烟酒所’烧得有理,即使不出事,现在也景况可怜!你看看那些消费场所,个个门可罗雀!”
阿弥的火灾善后工作刚刚搞完,不免话语中透着轻松:“‘非典’是好事呀!这个事件可以警示大众,不要矫情于安逸的生活;你怎么得到的,也可以怎么失去!你看‘911’后美国人的家庭观念、傲慢态度有多大的转变;你就能预料,这个事件也会让大家回归家庭、珍视健康的!”
回归家庭、珍视健康—没错!姜灿也有这样的感觉。由于交际应酬、工作琐事的减少,姜灿在某个寂寞的夜晚想到了跟文静结婚的问题。但另一个急迫的问题是,工作需要一个突破口!阿弥曾经提到的控烟、戒烟的主意,会不会真的在某天像预防“非典”一样成为人们的共识?人们会不会由于某个突发事件,在某天真的就闭口不抽烟了呢?
在这个问题上,阿弥反而安慰姜灿说:“抽烟还是会继续的,不是有报道说‘非典’对于烟民的感染率远远低于非烟民嘛!抽烟是一种很好的消毒,或者抽烟让人们的呼吸系统受到锻炼、具有了较高的免疫能力,哈哈,你应该高兴才是!”
姜灿说:“我是说,人们对于健康的珍视,必然会引起对于吸烟的担忧;吸烟毕竟是有害健康的。我预感到你上次讲的控烟问题是迫切的,这样吧,我们见面好好谈一谈!”
阿弥本质上属于那种“问题激动分子”,每次姜灿有了沟通问题的邀请,他是不会拒绝的;即使在“非典”这样的非常时期。
约会在荷心茶坊进行,因为据说在开阔地,能够保持空气的流通,避免传染的可能性。但现场的客人还是大多戴着口罩—戴着口罩喝茶喝酒!这应该是人类生活方式上绝无仅有的奇观。阿弥和姜灿不忍参与这样的奇观,所以都没有戴口罩;也是现场为数不多的不怕死的主儿!
姜灿说:“对你的提议,我事先没有留心,是感觉由烟草企业来倡导控烟、戒烟,似乎显得滑稽可笑!”
阿弥说:“恰恰相反,你记得我们刚刚认识时,你说过‘贩毒不吸毒,做烟不吸烟’的话吗?那是一种很酷、很感动人的宣示!我对你的佩服就从这句话开始。”
姜灿:“但是,我毕竟又开始吸烟了。”
阿弥:“这就是烟跟人关系的特殊性,很真实!也是人性的问题,人生常常是绕着圆圈走路,你高唱着‘永远不回头’的调子走圆圈—没回头是实、回了头是真。好比谈女朋友,每一次都是从头谈起的!但大家都不遗余力地自勉—我的每一步,都在进步!人常常走向自己的反面,好比男女关系,人人都知道是享受和伤害的双刃剑,但大家都不遗余力地追寻—这不是人的劣根性么?”
姜灿:“爱情婚姻的问题应该是人性本善的例证才对;这是人伦的起源,你不要玄到反人类的地步!”姜灿正在憧憬着跟文静的爱情和婚姻,怎容得阿弥散布这样的言论?
阿弥也觉得问题具体到了姜灿,大家恐怕很难平心静气地讨论,就扯开了说:“善的追求,不一定有善的结果!男女的爱如果是起源于伊甸园的话,那本身是恶的结果。去爱一个人通常以为是善意之举,但结果往往伤害了对方;婚姻就更加被论证为围城。”在阿弥的内心,或者在阿弥与姜灿之间密而不宣的四角恋爱关系中,阿弥觉得,coco的爱伤害了自己,而自己对于文静的爱,很可能就伤害了她。“反正,爱有伤害,你不反对吧?但大家都要去爱,能停止吗?抽烟有害健康,大家能不抽烟吗?都不能。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就像魔咒一样,你念得越多,人们会越钟爱的。”
姜灿说:“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听说过一个有关保护森林的话题,越是封山禁伐,越是砍伐严重!原因是市场上的木材价格一定,封山后,木材价格上涨,价格的指挥棒驱动冒险分子盗伐更多的木材,森林受到更大的破坏!我想,你在说人性中很多欲盖弥彰的成分。”
“可不是这样嘛!潮流尚且如此,所以c作者最好是打左灯、往右开。控烟控的是全行业的烟,又不是你们一家的;但你们倡导控烟,这个正面的形象就落脚在你们公司。做到这一点不仅你们不会受损,还能受益,这个受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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