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皇长孙一直都是这个女人一手照料的?”宋楚兮问道。
皇室,比其他的达官显贵之家都更重视子嗣,如果那个女人自己无法生育,她会将主意打到殷桀的身上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就算她不配作为皇长孙的养母,只从一开始就笼络住了这个孩子,将来也可以作为依靠。
“是啊!”宋承柏耸耸肩,不甚在意道:“据说她照料那孩子倒是十分用心的,不过想也知道,太子殿下膝下的一根独苗,但凡是她照顾的有一丁点儿的差池,太子也不能这么放心,一直把孩子交给她。据说早几年的时候,太子妃自视甚高,是不屑于前一位太子妃留下来的这位长孙殿下的,不过后来她小产过一回之,也动了点心思,去求太子将孩子抱给她养,但是却被太子殿下给一口否了。”
不管怎么说,将孩子放在廖倩华这个太子正妃身边都才是名正言顺的。
殷绍会没有点头,的确可见他对那房妾室是十分信任的。
也许吧,就只有自己不能生育的女人才会对别人的儿子更多几分的用心。
这个女人照料殷桀,虽是存了私心和利用的,但既然她要用孩子来笼络殷绍,那就至少表明她应该不会对孩子不利。
可是那个孩子,真的就是她当年九死一生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吗?
虽然殷绍就是那样的人,为了逼死她,会用那样的卑鄙手段诓骗她,可是——
那时孩子出生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她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而且那一定不是错觉,因为当时宛瑶就在她身边,宛瑶虽然忙着照顾她,没能顾上孩子,可是那孩子也的确是生下来就没有任何声息的。
宋楚兮心烦意乱,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期待还说是忐忑。
殷绍那人无所不用其极,实在是太难把握了,在亲自确认之前——
她虽然一直的心存侥幸,这四年来无时无刻的不在暗暗的告诉自己,她宁肯相信当年那就是殷绍为了逼死她而用的障眼法,现在太子府里的皇长孙殷桀就是她的儿子,可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孩子真的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而殷绍为了巩固地位,又另外抱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回去鱼目混珠。
因为,殷绍他——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他绝对做的出来。
宋楚兮在袖子底下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面上还是竭力的维持镇定,她起身走到里面的桌案旁边,取过半凉了的茶盏捧在手中抿了口茶,然后才又带了几分揶揄语气的开口道:“现在的太子府,最受宠的还是良娣安意茹?而怀王殷化,却是专宠侧他那位侧妃梅氏的?”
“你这丫头,怎么就对人家后院的这些家私这么感兴趣?”宋承柏闻言,不由的失笑,想了想,也是觉得甚为有趣,“说起来北狄皇室这一家子也是当真有趣,太子和怀王一党在朝廷上掐的不可开交,但是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两人的后院居然异曲同工,都有这么一件稀罕事儿,正妃统统都是摆设,反而把个妾室宠的上天入地,前无古人。而且吧——那兄弟两个在女人上面的口味也是够像的,说他们不是兄弟,恐怕都没人信——”
说起别人的fēng_liú韵事,宋承柏一时兴起,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是宋楚兮。
“咳——”宋承柏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就又正色说道:“反正就是几家王府后院里的鸡毛蒜皮,你要想听故事,不如去看话本子好了。”
宋楚兮捧了茶碗,就站在书架前面浏览上面的藏书,再就没有回头。
“的确都是些鸡毛蒜皮。”她慢慢的开口说道:“不过二哥哥你与我多说一些也是好的,再过几年,等族里的祭典过后,我就要蹭端木家进京的队伍一起进京了,这些王孙贵族,没准还真的能见上一面,或是打上交到的,提前多知道一些,总不会有错。”
宋承柏端着茶碗的手指一僵,诧异不已的猛然抬头看向了她。
他就说是宋楚兮为什么会跟他要了天京方面那么详实的资料,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
脸上表情一瞬间就转为凝重,宋承柏抿唇想了想,就重又抬头看向她的背影,“这个决定,应该不是你临时起意才做下的吧?”
“要不然呢?”宋楚兮反问,“我还没有你们自大,以为只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足以抵挡宋亚青父子回过头来的疯狂报复。说白了,眼前的局面也正是如二哥哥你所见到的那样,我在宋家,一无根基,二无人脉,在南塘这里,根本就还是他们宋亚青父子的天下,一旦等到宋亚青他年后回来,说句难听的话,他要动我,我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就留在这里,等他们来杀?”
她是步步为营,从重回宋家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把后面的每一步路都精确打算好了。
这个丫头,不仅有胆量,并且远见卓识,目光长远。
虽然明知道她就还只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在她面前,宋承柏都无法将她做一个女子或是孩子来看待。
“你跟端木少主都说好了?”定了定神,宋承柏问道。
“嗯!下月初四启程。”宋楚兮道,顿了一下,又补充,“到时候你尽管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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