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四处搜寻着自己的衣服:“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夜生找我该找急了。”
几乎是跟下午第一次死里逃生醒来后说的话一模一样偿。
北梵行没说话,转身端起了那晚粥,骨节分明的指捏着莹白的玉质小勺搅拌了下:“如果我没救你,你现在会怎么样?撄”
安萝愣了下,一时没明白他突然说这么句话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回答:“沉尸湖底。”
“就是死掉了,对不对?”他给她来了个更通俗易懂的解释。
安萝咬唇,点头。
“所以说,你这条命其实已经没有了,是我强行从死神那里夺回来的,既然是我夺回来的,那自然就是我的了。”
“……”
安萝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想反驳一两句,偏偏他的理论又十分严密,竟找不到半点反驳的地方。
“既然是我的,那能不能离开这里,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男人说着,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到她面前:“把粥喝了。”
半强迫半命令的口吻。
安萝迷茫了,抬头,澄澈干净的眸子看进他寒凉的眸底:“为什么?据我所知,北先生你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任何人评价。”
“……”
安萝闭了闭眼,狠狠心,咬咬牙,硬着头皮拒绝:“我不要!我想回夜家!北先生你这样违背我的意愿不准我离开,是囚禁!我可以报警的!”
一天之内,他救了她两次,她却要报警告他?
北梵行眯了眯眼,薄削如纸的唇瓣扯出一抹寒凉的弧度:“听说你在夜家被囚禁十年,吃不饱,穿不暖,连张睡的床都没有,我想对于‘囚禁’的定义,你似乎还不大清楚。”
让她睡他的床,喝他亲自熬的粥,居然反咬一口说他囚禁?
“那是我自愿的!”
安萝后退一步,退出了男人强烈的男性气息覆盖的范围,继续壮着胆子道:“就算在夜家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北先生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多、管、闲、事!!!
北梵行眉梢挑高,硬生生的被气笑了。
真是活久了,什么新鲜事儿都能遇到!被人当着面骂多管闲事,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他这一笑,倒是把安萝给吓了一跳。
孤城里,能亲眼见过这万年冰块脸笑一笑的人加起来恐怕不超过三个,总觉得那三个见到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
“你……笑什么?”她白着小脸,下意识的又后退一步。
很害怕,心脏却又莫名的开始扑腾扑腾乱跳,生平第一次见到他笑,酥炸了的好看!
“你觉得,我在笑什么?”男人上前一步,不答反问,过分轻缓的语调衍生出几分诡异的痕迹。
安萝心尖儿颤了颤,想后退,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啊,她为什么要怕他?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人来说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是被男方玷污。
可这个情况对他们两人来说,却刚好相反。
他才是那个怕她扑上来把自己玷污了的人吧?毕竟一来他洁癖,不喜欢被人碰,二来他不喜欢她,就更不喜欢被她碰了。
这么想着,胆子慢慢的就大了,不但没再后退,反而挺直了脊背,一个大步靠了上去,仰着小脑袋,笑的无限纯良:“北先生你要再这样,我可能就要把持不住了。”
北梵行唇角的弧度微微一僵。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守为攻,靠的太近,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柔软起伏贴着自己的胸口……
安萝还牢牢抓着睡衣的手心,已经悄无声息的渗出了一层汗水。
僵持了十几秒钟,到底还是以男人的首先败退告终。
转身把粥放到了桌子上:“你把粥喝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忙,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眼看着已经胜利了一步,安萝怎么可能就此放弃,立刻紧追不舍的凑上去:“不!除非你现在放我走,否则我……”
北梵行转过身来,整个人都被她逼在了自己跟桌子中间,他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垂眸睨她:“否则你什么?”
还敢威胁他?
安萝觉得自己之前溺水,可能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脑袋一热,脱口而出:“否则我就玷污了你!”
有那么几秒钟,偌大的卧室,安静到连一丝丝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189高的男人,跟162高的女人,20多公分的差距,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互相的对峙中,谁也没说话。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安萝想,要是今晚不豁出去一把,以后再想走,恐怕就更难了。
拽着睡衣下摆的小手艰难的动了动,试探着,一点……一点……一点的上移,然后覆上了他撑在桌子上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小手无意识的哆嗦了下。
仓皇抬头,却见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晦暗莫名的视线就那么盯紧她的小脸,看不出是喜是怒。
安萝吞了吞口水。
这程度对他而言,是不是已经可以接受了?
毕竟之前在聚餐的时候,看他也可以从容自然的跟其他人握手。
那就……摸脸吧,摸脸的话,他应该会暴走的。
摸脸就摸脸!
咬唇,踮起脚尖,颤抖的指尖一点点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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