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柔声细语的道:“大姐你放心,我晓得你的意思,从前咱们两房确实有些罅隙,然而如今都……我若再和清郎这么点大的孩子计较却也太糊涂了。”
宁瑞澄又替宁朗清说了好些好话,眼看精神不济,这才委婉的提出不耽搁卓昭节了。
卓昭节和宁娴容一走——
祖氏差点没跳起来:“大姐!”
宁瑞婉也惊讶极了,道:“大姐,你这会不方便提把清郎给六弟妹,不提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清郎托付给卓氏?”
“卓氏她怎么可能好好的养清郎?!”祖氏心急如焚的道,“就算她想,宁摇碧会把清郎养好吗?他最多把清郎养废了就不错了!”
宁瑞澄先让使女端了碗热茶喝了,恢复了点精神,才淡淡的道:“那么如果你来养清郎,你会把他养成什么样子?”
祖氏想也不想的道:“自然是允文允武、能干精明!免得将来被二房害了去!”
“那你也不要说将来了!”宁瑞澄冷笑着道,“你直接给清郎收尸吧!你既然知道咱们这小堂弟若是养着清郎也会故意把他养废,你还痴心妄想着把清郎养得能干?你以为宁九是傻子?!等着你养出个能干精明又对二房充满了猜忌怨怼的侄子出来和他做对?!”
宁瑞婉啊呀了一声,惊慌失措的道:“大姐说的对,清郎若是显出能干,九郎是决计不会放心的!”她比宁瑞澄要小好几岁,所以宁摇碧小的时候,她还没出阁,因为是欧氏的亲生女儿,着实在这个堂弟手里吃了不少苦头,久而久之对宁摇碧当真是畏之如虎。
被宁瑞澄一提醒,顿时就害怕起来。
祖氏咬着唇,道:“这话我自然只告诉大姐和四姐,届时我自然会教导清郎隐忍的。”
“隐忍?”宁瑞澄冷冷一笑,道,“清郎现在才四岁,先不说一个四岁孩子懂得不懂得怎么个隐忍法,即使他努力去学了又能不能瞒过这侯府上下!你要把清郎养得好,将来无非还是要走仕途——科举!那么府试乡试会试他是去考不去考呢?去考了是中还是不中呢?若不中,你教得他满腹锦绣文章又怎么样?若中了,恐怕清郎这辈子也就能考个府试了!”
祖氏被她这么一顿抢白,脸色也渐渐白了起来:“大姐你说我这打算不好,那难道看着清郎在二房手里被养成个废人?二房怎么可能好好养着他!他如今可是咱们大房里唯一的血脉了!”
宁瑞澄冷冷的道:“让二房把他养成个废人,总比在你手里养成个死人好!你不要想当然的去低估九郎的狠心!我告诉你,除了咱们祖母、他心爱的那个卓氏和膝下那双子女外,估计他也就对二叔到底是父子天性下不了手,其他的,大约时五和淳于十三是多年知交……此外只有他不便下手,没有他不能下手的人!你信不信你若是把清郎接过去,祖母在时,清郎大约还能苟延残喘,祖母一旦……清郎半点儿生路都没有!”
祖氏呆了半晌,眼泪簌簌而落,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郎归卓氏去养,即使不能和卓氏的亲生子女比,受点委屈吃点亏,但能够平安长大的几率却是最高的。否则即使给祖母养,也不够可靠,祖母年纪长了……”宁瑞澄沉默片刻,低叹了一声,道,“你听我说,我不是不信你,大房就这么一点血脉,之前你家里来人要接你回去,你都没肯,就是为了清郎,不忍他在卓氏手里受委屈!可你这么做反而是把清郎推进了危险之中!也耽搁了你自己!”
“那清郎被二房养着……大房往后,岂不是一直都要被二房压着?”祖氏擦着泪,难过的几乎要大叫起来,道,“六郎一直都在宁九手里头吃亏,如今他的嫡亲侄儿索性把命都交在了宁九手里,这凭什么呀?”
宁瑞澄沉沉叹了口气,道:“这些话你都不要说了,说了有用么?局势如此……你要是真的为了清郎好,就再也不要提这抚养他的话!回你娘家……另寻个人嫁了罢。你还年轻,六郎在天之灵也不舍得叫你就这么一辈子孤零零的……”
“我不嫁!”祖氏一抹泪,咬牙切齿的道,“我之前是对六郎不好!可我从来都没想过嫁其他人,他活着,我是他的妻子,他死了,我便替他守一辈子!我没福替他生下一儿半女,往后六郎的烟火也还要指望着清郎!更别说六郎在时也最疼清郎的,总而言之我不能放心清郎一个人在这儿过着!我定要留下来陪着他!”
宁瑞澄沉下了脸:“你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如今六郎才去,你一时不忍分离,但守一辈子,你以为这句话容易?当真说了出去,想回头可就难了!”
“大姐你这么急着打发我回祖家去,无非是怕我三番两次想抚养清郎,惹了宁九和卓氏对清郎不喜罢了!”祖氏仰了仰头,冷笑着道,“但接下来你们一个回山南一个回郊县,即使四姐也不能经常回来探望清郎吧?这府里没个大人常看看他,往后谁知道他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我可以听大姐你的,不再要求抚养他,然而我在侯府这里替六郎守着节,隔三岔五看几眼侄子,料想总没问题吧?”
“在侯府替六郎守节?”宁瑞澄注视着她,不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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