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胡姬做事利落又体贴,明吟和明叶不免十分的尴尬,卓昭节急于向宁摇碧询问事情,也觉得她们两个不宜听,就道:“车厢容人有限,你们先在外头车辕上罢。”
外头虽然热,但身为使女,总比在车厢里却无从下手、只能看着两个胡姬忙前忙后的好,明吟和明叶听了非但没觉得委屈,反倒暗暗感激卓昭节为自己解了围,答应一声,又掀了帘子出去。
卓昭节又看了看莎曼娜、伊丝丽,宁摇碧笑着道:“她们是我母亲族里送来的,不妨事。”又道,“你先尝几个枇杷,这是江南才送来的,都甜得很。”
这枇杷却是莎曼娜剥的,果皮翻卷,露出黄澄澄的果肉,甘芳甜美,形如犹如倒垂莲花,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只是卓昭节如今也无心留意这些,随口吃了一个,就催促道:“你方才说的事情?”
宁摇碧呷了口蒲桃酒才道:“岳父大人与沈氏并卓芳涯、卓芳甸之间的罅隙,这是满长安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哪里瞒得过皇后娘娘?倘若当真是卓芳涯惹的事情,你还会迟疑不言?恐怕早就遮遮掩掩的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来了。”
卓昭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道:“啊?”她想了想,“可你也说了,五叔总是我的长辈,我替他隐瞒也是常理啊!”
“可敏平侯是在徐海年去之前就病倒的吧?”宁摇碧笑着捏了捏她面颊,道,“他可是到现在都没立世子,为了这世子之位,即使你是知礼又尊敬长辈的小娘子,岳父大人与岳母大人岂能不叮嘱了你?”
他眼中笑意加深,“毕竟谁都知道皇后娘娘重嫡,那卓芳涯乃是继室所出,单在出身上,皇后娘娘就更愿意相信你!”
卓昭节闻言,顿时变了脸色:“这么说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太子妃、真定郡王还有我,只看你那惶恐难言的模样就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宁摇碧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后来皇后娘娘没有再问你,倒是顺着我的话一路说了下去?她是故意放过你的,你该不会当真以为我胡说八道一番,皇后连核对都不向你核对,直接认准了我说的话了吧?我又不是卓……嗯,你八哥那样的端方君子,向来我说谎话比说真话还顺口的。”
见卓昭节闻言花容失色,他忙又安慰道,“不必担心,皇后这么做,自然就是默认了我的话——如今不管是谁把敏平侯气病的,反正皇后就认为是卓芳涯了!”
卓昭节哪里肯信,哭出声来:“其实,这件事儿都怨我……”皇后自己为人母也为人祖母了,她再怎么看重嫡出,终究也是为人长辈的,怎么会容忍了不孝悖逆的子孙?
宁摇碧忙把夜光杯一丢,又哄又劝了半晌,听卓昭节抽噎着说明经过,有点哭笑不得的道:“你方才没把话听完——我说了,皇后娘娘之前明明看出这事和四房脱不了关系,却任凭我代你回答敏平侯病倒之故,且顺着我的话头把事情头推到了卓芳涯头上去……你可知道为什么?”
卓昭节哽咽着道:“皇后娘娘给你体面,但娘娘怎么会不追究这样忤逆的事情呢?”
“那你可把我的面子看的太大了。”宁摇碧抚了抚她鬓发,正色道,“今日殿上的一幕你比我先到,也该明白了罢?皇后这是要着意栽培真定郡王,打压延昌郡王了,这里头的缘故回头再和你说,但储位之争、储君之选,何等大事?皇后又非昏庸糊涂之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晚辈的面子改变态度?我在场和我祖母在场可不是一回事!”
卓昭节茫然道:“啊,那是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所说的,正是皇后想听的。”宁摇碧拿帕子替她擦了擦脸,微微而笑,“你想皇后如今的意思,摆明了是要打压敏平侯府与敦远侯府,但没想到的是,敏平侯却在今早就病倒,而且似乎病得还不轻,圣人与皇后自然不愿意背上落井下石不体恤老臣的名声,所以这一次,敏平侯一病,卓家倒是因祸得福了!”
卓昭节忙坐直了身子,道:“你是说,圣人与皇后怜恤我祖父如今病着,所以不会追究我们四房把祖父气得病倒吗?”
“……”宁摇碧咳嗽了一声,沉默数息,才无可奈何的道,“是这样的,之前徐海年没有留意到敏平侯病倒一事,你和卓芳甸也没说,皇后、太子妃不知,对卓芳甸极为苛刻,本来这是为了让众人明白如今的圣意,才能更好的起到打压延昌郡王的效果,现下皇后不愿意让人议论她苛刻老臣——敏平侯卧病在榻,皇后却在蓬莱殿里为难其yòu_nǚ,传了出去好听么?”
“而若气病敏平侯的是卓芳甸的胞兄卓芳涯,那么皇后为难卓芳甸,自然就有了理由,方才皇后不是又把沈氏拖了出来责骂?”宁摇碧微微一笑,道,“你看着罢,今日或者明日,皇后定然会把沈氏召入宫中训斥她教子教女皆无方,以至于子女忤逆,气病敏平侯!如此,之前皇后对卓芳甸苛刻,才能圆回皇后心怀仁慈、体恤老臣、怜爱臣下……的
喜欢春茂侯门请大家收藏:(m.baiduxs.cc),百度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