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翘甜甜的。
司殿宫女忍者笑,拧了一条热热的巾子来,想要给江采衣捂一捂脸蛋,哄她清醒。虽然天色还早,可是宫里有养生的规矩,无论多困,总要起身用早膳的。
哪知道皇帝突然伸手臂拦住她,放下半扇弹墨帐子,美眸淡淡瞟了周福全一眼。
周福全会意,赶紧拿过热巾子,小碎步拉走司殿宫女,“姑姑,宸妃娘娘睡得沉,冷不丁的把人拽起来,万一吓到怎么办?你们动作放轻点儿,柔和点儿,慢慢点亮灯火,娘娘眼睛适应了亮光,自然就清醒了。”
众人咂舌,好家伙!还能怎么惯着?这宸妃敢情是个糖人儿,沾着点儿水星就能化了似的?连叫起个床都要这么小心?
司殿宫女呵着腰,行了个万福,带着手下的宫女们渐次点起宫灯。一会儿功夫,空旷的紫宸殿渐渐明亮了起来,再加上摆放碗筷的轻柔叮咚声、热腾腾的饭食香气,终于让江采衣清醒了。
江采衣虽然已经清醒,可是大冬天的贪暖和,滚在被褥里面就是不愿意起床……冬天窝在被褥里猫冬,多惬意的一件事啊!
闻着香喷喷的早膳,她觉得肚子饿,可是要吃早膳就要起床,江采衣蹭了蹭枕头,闭着眼睛在起床和吃饭之间痛苦纠结。
“醒了就不要装睡,别让朕过去掀被子。起来吃东西。”沉络根本不搭理她缠腻在被窝里的那份纠结,“用完膳之后再回去睡也是一样。”
江采衣揉揉眼睛,睁开一半,入目是皇帝玄金色的寝袍衣角,金色隐匿的绣着五爪狂龙。
他背对着她,漆黑的长发外,露出耳后象牙雕般白的灼人的肌肤。单一个背影,仿佛溶化了世间所有艳色,一时秋光俱破,从天际滴落这素色的人世间。
周福全在伺候皇帝换衣服,一件一件层叠,她听到他衣衫委地的那点微妙惊动的声音,床头佳楠香塔子薄薄焚起的香绕上犹如有生命一般,飘出了薄薄的帷幕之外,柔软而香艳。
江采衣看得目不转睛。
她突然就听到周福全笑了一声,抄手退到皇帝三步远的地方,躬着身子对她眨眨眼睛,“娘娘,奴才看,您还是起身,亲自来服侍皇上更衣吧!就这么一小会儿,您都看了皇上不下十几回了!”
……
“皇上……”江采衣小声叫着,手指头牵着沉络的衣袖。
今日休沐,皇帝不必上朝。但是北伐军先锋已经屯兵北疆,需要沉络处理的事务仍然很多。外面下着雨,夹杂细盐一般的碎冰,江采衣举着伞一路把沉络送出紫宸殿的台阶下,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袖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皇帝人还没有出门,她就已经那样舍不得,挠心挠肺的想要腻着他。小丫头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将将松开手,“皇上,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周围的宫人们跪在冰雨纷纷的青砖地上,沉络握着紫的发黑的雕漆檀木龙辇扶手,在一片细雨中微微回过头来,容光含笑,艳压一天雨色。
紫宸殿在身后,一层羊角灯,一层莲瓣瓦檐,斗拱高高耸起,木做瓦,朱砂漆,雨水将歇山顶的黄铜悬鱼和鸱尾洗的澄金发亮。
细雨沥沥,江采衣像个小女孩一样,抱着三十六紫竹骨的纸伞,抿着甜丝丝的笑坐在紫宸殿高高的门槛上遥遥张望着他,像个普通人家里目送夫君出门的女孩子,和大殿内温暖的灯火融为一片。
龙辇越行越远,巍峨雄伟的紫宸殿在远处变得小了,细雨中,小的像是温暖的灯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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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东侧暖阁,细细的雨粒敲在雁翅板上,窗户就微微打开了一条缝。
小太监们正搭着梯子换灯笼,入了冬,就不能再用那些绢罗宫灯,太不应景。拆掉旧灯笼,换上紫檀嵌白玉诗文宫灯和红木雕龙宫灯,一只灯笼就有一人多高,沉的要两人合抱才能勉强抬起来。
窗口一小榻,榻上支着乌色的沉香木小桌子,上面七零八碎的五彩线和各种绫罗碎块。嘉宁握着小银剪,拿着图样描江采衣的鞋底尺寸,用炭笔勾勒出样子来,再一针一线去绣。
江采衣抱着被子窝在软榻上歪头看她,“嘉宁,这是在做什么?”
嘉宁微微一笑,“大婚就在下个月,奴婢想给娘娘做一双婚鞋。”
说罢,比了比几个绣样子,“内务府负责娘娘的凤袍,这双鞋就交给奴婢吧。外面造出来的鞋子怎么能合脚呢?大婚那日娘娘要折腾整整一天,晚上还要登上元楼看烟火,鞋底子里面该缝厚厚的一层棉花。”
“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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