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能善了。”
小郡主抿了抿小嘴儿,“那倒也未必,皇上要的就是个态度,咱把态度给了,应该就没事了。不过,爹爹你顾虑的也对,咱家是宗亲里头最尊贵的一支,时时刻刻有人盯着,说是如履薄冰一点也不为过。等过了年,春闱就在眼前了,爹爹你还是有点表示吧。”
懿德王爷疑惑,“什么表示?”
小郡主歪了歪脖子,耳畔的明月珰左右晃荡了一番,“女儿想,春闱时会有很多考生来帝都赶考,他们有的家境殷实,有的就很寒薄了。士子嘛,往来结拜,走礼交际,都需要钱,咱们资助几个,也能搏个善名儿。”
懿德王爷闻言,不怎么赞同的拧起浓眉,“这样不好。既然皇上防着,咱们还是少动作的好。”资助春闱考生什么的,实在是太敏感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解读为培养私人势力,插手朝政呢。
小郡主却不这么认为,“爹爹,考生们的注意力都在主考和座师那头呢,钱根本不算什么。咱们也不要撒的太多,不等发榜就收手,一点钱而已,算不上是如山的恩情,和施粥没什么两样。咱家身份敏感,皇上时时刻刻盯着,所以不能动作太大,可也不能没有动作啊。如果长时间不吭不哈的,反倒让人疑心,还不如偶尔小打小闹一番才是明哲保身的道道,皇上见了笑一笑,不会当回事的。年后家家户户都忙着拉拢春闱的学子们,咱家要是不跟上趟儿,反倒显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了。”
懿德王爷沉默,他盯着女儿看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声,对小郡主招招手,“梓熙,你过来。”
小郡主不明所以,挠了挠头蹭过去,突然就被父亲捏着手臂一把搂进了怀里。懿德王爷抱着闺女,很是感慨的吐口气,“可惜,吾儿是个女子身。”
……倘若小郡主是个儿子,那么他百年之后,实在是没什么可愁的了吧?
第二天一早,懿德王爷就赶去御前请安。先是拉拉杂杂寒暄一番后,状似无意的提起家事,只说家里有个庶妃不规矩,昨晚处置了,便再也没有多提。
皇帝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听完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连根睫毛都没动过。
懿德王爷忐忑了几天,不知道皇上对这样的答复满意不满意。六天后,皇帝突然下旨,将成立揽仙楼督造府的事务从懿德王爷手里卸了下来,转手交给工部去办了。
……至此,懿德王爷才觉得,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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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长的很高,几乎可以埋没脚踝。江采茗跟在一位提灯太监身后,有一脚没一脚的挪着步子。
小太监的灯笼在前头摇摇晃晃,怎么看怎么孤凉,声音也尖细的似有若无,“……茗昭仪,您的帐子就在前头了。”
江采茗深深的吸了一口秋末的晚风,只觉得肺里像过了薄冰一样,她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远处灯火通明的猎场,心下一阵说不出的滋味。自打她封了昭仪,就和江家再也不得相见,别说娘亲的消息了,任何消息她都不知道。
封了位份,外头的东西一概不许带入宫,她贴身的侍女、首饰,统统扔在了外头,如今,她手里只有一个仓促收拾的小包袱,统共两件换洗衣物,几角碎银子。
江采茗的住处被安排到了猎场西角的小帐篷里。这小帐篷从外面看,收拾的倒还算细巧精致,金漆卷草纹的八团喜幔子,半透的弹墨白纱缭绫,从帐顶上半卷着落了一道红漆珠帘,隐隐约约在炼乳色的月光下晕染清寂。
江采茗看了这帐篷,心里一阵不高兴——帐子不仅小,距离皇帐的距离也有些太远了。临着外围的栅栏就是丛丛密林,大半夜里黑黢黢的,风穿过树林的枝桠发出尖利呼啸,让人浑身汗毛炸栗。
获封昭仪的喜气顿时被浇灭了大半,这段时间,她和外界全然失去了联系,连江家、娘亲一星半点的消息都听不着,用手搭成帐篷远远看向猎场,一顶又一顶的帐篷火光烈烈,热闹非凡,却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夜里风寒透了大半个身子,前头提灯的小公公面目青黄,手指枯的像是老树枝,他手里的熏炉宫灯外蒙了一层竹叶青的缎子,这会儿透出来的光绿幽幽的,照在脚下仿佛鬼气一般。
“到了。”小公公在栅栏外停下脚步,嗓音仿佛母鸡被卡着脖子,“明日御驾就回朝,皇上的銮仪庞大,全撤走需要三天。三天之后,各位小主娘娘再跟在后头回宫。”
说罢就走了,留下江采茗一个人站在栅栏口,惶然无措。
栅栏外头开了一丛零零落落的米兰,金黄的小花儿像是米粒洒在了碧绿叶子上,秋天了,花蕾落得快,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帐子周围安静的出奇,只在帘外点了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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