儆儿多半也不会相信。”
“你说的没错,皇上跟陈伯不一样,第一他年纪小,常常自以为是,虽然现在跟你很好,但如果有个人跳出来说你是他的母后,你觉着他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朱儆是寻常的小孩子倒也罢了,多半只是发发脾气而已,但他是皇上,如果他一怒之下,觉着有人在冒称他的母后呢?他先前的所作所为你也是知道的,每每赌气任性……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琉璃当然明白。
甚至在范垣跟自己说之前琉璃就早想过了,就是在那次朱儆说她心向范垣想治她的罪的时候,她已经为此忧心过,如今范垣竟也提了出来,可见他们所担忧者并非无端生事,而是一旦发生就悔之晚矣。
琉璃道:“那、陈伯会不会也想到这点?”
范垣缓缓道:“他也许会想到,也许会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不告诉任何人。但又或者他觉着挑明了才是真正的对你好,毕竟……他对我也心存偏见。兴许等确认了你的身份,可以靠着皇上救你于水火呢?”
琉璃愕然苦笑道:“师兄,你想多了。”可虽如此说,想到方才陈伯怨念范垣的话,却不敢尽数告知。
范垣轻轻瞥了她一眼,道:“嗯,现在他还未确认你的身份,却已经不赞同这门亲事了,若是确认,那还了得?”
琉璃疑心自己跟陈伯在门房里所说的话都给他听了去,于是不大敢再说,只问道:“师兄,我记得之前陈伯跟你也极好,为什么……现在这么不待见你,他还说,还说其他师兄弟都是给你……”
范垣道:“他说的倒也没错。”
琉璃迟疑:“为什么?”
范垣轻描淡写:“没有为什么,起初是各为其主,后来,也有阴差阳错。”
他虽然坦然承认,却显然不愿多谈,琉璃下意识地也不敢深问,只得低下头去。
车行辘辘,看着快到温家了。琉璃又想起一件事,便道:“师兄,先前我向你表明我是谁……你信我吗?”
范垣并没有立刻回答。琉璃又问,范垣才道:“哪里就有那么轻易相信了,起初,我的确心存怀疑。”
“那现在呢?”
“现在……”范垣似笑非笑的,“你说呢。”
若不是她,他又何必火烧眉毛般的要娶了过门。
琉璃不屈不挠地继续问道:“那现在又为什么信了?”
范垣不语。
当初琉璃顶着温纯的脸来禀明身份,范垣起初震怒,后来不得不试着去信。但他向来是个城府最深的人,虽看似信了琉璃,心里却仍是隔着一层,总想看出她的破绽来。
至于为什么真正信了她是陈琉璃,却是因为琉璃进宫照顾朱儆那一次。
***
养谦同范垣就婚期之事商议过数次。
温养谦的意思是要过两年再成亲,只是琉璃年纪虽还使得,范垣却有些等不起。
范垣倒也聪明,知道从养谦这里不大好说,所以寻了个合适的机会,跟温姨妈透露了意思。
温姨妈是个最仁慈和蔼的,又因为知道琉璃真心喜欢范垣,又看着范垣着实是个好的,所以竟不肯为难他,暗暗地反而十分体恤。
因此在养谦跟她说要拖两年的时候,温姨妈反道:“我的心里也舍不得你妹妹,只不过她年纪虽小,四爷却不一样,何况等过了年,你妹妹就十六了,我合计着等她过了虚岁的生日,十七岁却是正好的。”
养谦愕然,本要再跟母亲商议推迟些,温姨妈只说道:“是缘分挡也挡不住,就不用总蹉跎了,还有你,也不要总把心思放在纯儿身上,自己的事倒也要留心些,你姨母也跟我说了几家的姑娘,倒有两个很不错的,你也该正经想想了。可惜时间有些仓促,不然的话,正经来说得是你先娶了,你妹妹才好出嫁的。”
养谦道:“那为什么不等我娶了再说妹妹的事儿?”
温姨妈笑道:“这可不成,你又不舍得你妹妹,你的眼光又高些,若这样拖延下去,岂不是害苦了四爷?”
养谦酸溜溜地:“妈妈怎么很护着他?”
温姨妈道:“将来他是你的妹夫了,是自己人,当然是要护着的。”
养谦无言以对。
于是婚期终于定在了来年的九月里。
范垣虽恨不得立刻把人娶进门,但也知道养谦这位大舅子硬若磐石,如今能仰仗温姨妈来绕过养谦,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快过年之时,琉璃派了两个小厮,拿了些风鹅腊鸡,腌鱼卤肉等年货之物送到灵椿坊陈府。
那小厮回来后禀报,说陈伯十分感谢,又说陈府那边也有两个使唤的小厮在,可见上次范垣所说是真。
年后,开了春,朱儆特点了温养谦为自己的侍读,常常在宫内行走。因此养谦跟郑宰思的关系也更亲密了。
及至进了五月,天气正热,郑宰思跟吏部张尚书之女奉命成婚,养谦也前往吃了一席酒。
这日着实热闹,因两家都是大族,来往应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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