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银票时李韬眼皮跳了好几跳,这赵夫人随手就是一百两,好生阔绰,听陶平说她在扬州一方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难道开书院这么挣钱?
但首辅一向勤俭持家,府邸里家风清廉,一百两算是笔不小的款项。
一边让下人到外收购上好的紫毫,李韬一边在晚上特地等首辅回府,将此事禀明。
“紫毫?”陆宴初眉目满是疲倦,转而舒展道,“许是想制笔给福宝做新年礼物,你买到紫毫后与银票一起交给她,费用从账房支出就好。”
待李韬退下,陆宴初摁了摁隐隐作痛的额头。
大年三十,他必须侍奉君侧,夜里圣上设宴百官朝贺,歌舞升平交杯换盏,他恐怕不一定能赶在子时前归府,福宝与她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带去宫中也不妥。
其实只要她点点头,他自然有办法能让他们母子再名正言顺不过,也决不让她受丁点委屈,但……
急不得啊!陆宴初叹了声气,望向窗外黑黢黢的夜色,身在书房,他的心却早已飞往绿韶院,奈何天色已晚,他不想吵醒他们母子,忍忍吧!苦笑一声,饮了半杯浓茶,陆宴初捏了捏眉心,提笔蘸墨,思忖半晌,在纸上缓缓书写。
时间逐渐逝去,该上早朝了。将晾干的一小叠纸张收拾好放入抽屉锁好,陆宴初换好朝服,在沉沉天色中乘马车入宫。
冬日的太阳磨蹭许久才钻出脑袋尖儿,伴着天亮,绿韶院新的一天拉开序幕。
过完今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住在这里,无须豆苗儿准备年食,陆宴初考虑周到,她与福宝的新衣前不久都送了过来。
用完早膳,福宝练字,她坐在旁侧雕制笔杆。京城有好几位制笔名家,托曹老宏福,豆苗儿有幸得识其中名叫周大渊的制笔大师,周大渊年近半百,已极少出山,但他当初下扬州与曹老会面时,讹了她一坛桂花酒与一罐蜂蜜果酱,许是瞧她很舍不得,周大师拍拍胸脯,捋着胡须气道:“你个小气的娃娃,大不了老夫给你制几支笔,当做补偿成不成?”
她当时挺不稀罕,还是曹老及时拉住她,说赚了赚了,她才不大甘心地颔首应下。
孰知如今倒能真派上用场,陆宴初是文人,对文房四宝的喜爱想必不是她能轻易理解的。
周大师言而有信,并且效率极高,昨日早晨送去的竹,他已制成笔杆送来。
借着敞亮日光,豆苗儿认真在小且细的笔杆上刻下复杂云纹与小巧蝙蝠,流云百福,如意长久之意。
整整一天,除却午膳,豆苗儿坐在窗下分毫未挪,福宝过来撒娇要她陪他出去玩,好说歹说他才同意与几位婢女姐姐去看大黄黑妹。
傍晚,终于成功赶制出来,一刻耽误不得功夫,并李韬才买回的紫毫,豆苗儿匆匆遣人再度送去彤巷周家宅院。
接下来就看年前周大师能不能帮忙制成笔,若不成,新年期间送给他也算吉利。
豆苗儿歇了口气,大年三十就到了。
沈慕春姐弟当日派人送了许多玩意儿到首辅府,有兔子灯草蝴蝶等等。豆苗儿拿出几串亲手雕刻编制的福结,让将军府上的人捎回去送给姐弟二人。
坐在厅堂把玩兔子灯,福宝嘟高了嘴,又想念起他的慕春姐姐和学成哥哥了。
豆苗儿摸摸他头,不忍心他这般模样,便轻咳着艰难道:“学成哥哥之前不是想和你一起念书?等爹回来,娘与他试着商量商量,看来年请了先生后,能不能允学成哥哥到府上与你一起上课。”
“好啊好啊。”忙不迭点头,福宝丢开兔子灯,着急地捉住她衣袖,眼巴巴真诚道,“娘,您一定得让爹答应才是。”
“娘、娘尽力而为。”
“娘一定可以的。”福宝握拳,鼓着包子脸,信誓旦旦,“很简单的,娘您就像福宝现在这样,抓着爹衣袖撒娇缠着他,直至他答应为止。”说着,还左右摇摆起身躯,嘟嘴给她做起了示范。
头皮发麻,豆苗儿险些被呛着,扶额嗔道:“既然福宝这么会撒娇,干脆自己这样去求你爹岂不正好?”
“不行呀!”立即难为情地挠了挠脖颈,福宝晃着两条短腿,一本正经起来的样子像极了陆宴初,“福宝与爹见面时间不长,必须要在他面前乖乖的,怎么能做出攥衣袖撒娇这种事情呢?这种事情自然还是娘来比较好,福宝向娘撒娇,娘向爹撒娇,听起来很公平呢!”喜笑颜开,福宝兴奋不已地拍了下手掌,似乎认为自己的理解十分完美。
第48章
大年三十的京城遍布喜庆, 一道道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从远处传到耳畔。福宝穿着簇新的袄,蹲在绿韶院要给黑妹大黄以及大黄的两个崽儿戴上福结,奈何小家伙们不肯配合, 撅着屁股就逃, 院子里猫叫犬吠, 喵喵汪汪的, 还有福宝追赶着或气急或哄劝的嗓音。
奴仆们个个面带笑意, 走进走出, 往日沉闷的首辅府邸因着母子俩的到来, 像是提前度过冬日迎来了暖意融融的春天。
午膳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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