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吃糖,糖也是蒋时延送过来的旺仔,左边是西柚,右边是车厘子,就连桌角那个优秀奖杯的获得原因都是南津街张志兰,南津街,他陪自己去的……
每一处细节,都像一个节点,不知什么时候结成了一张网,如呼吸般,让人无处可逃。
这天下午,一向工作超认真的唐处长第一次浑水摸鱼,给蒋总去了个电话。
接通后,唐处长捏着嗓子:“你好,这里是贵州联合酒-厂……”
编不下去。
对面默了一阵,沉着低低的笑意:“想我了?”
唐处长的小尾巴被轻轻戳了一下,下意识地小声反驳:“谁在想你啊……”
蒋时延也不揭穿。
他大概在会场,噙笑的嗓音压更低:“那我有在想你。”
有想你,也在想你。
这下,唐处长的脸彻底红了。
双方听了好一会儿彼此的呼吸。
唐漾软声道:“就刚刚周行叫我上去,说你和他在菁英会上谈了一休跟汇商出联合信用卡的事情,他想让我跟进这个案子,我推脱了,”唐漾顿了顿,“感觉我来做有点越权。”
蒋时延依旧笑:“我可能周末回来。”
唐漾:“能不能好好说话……”
两人以一人说工作一人汇报行程的模式完成了交流,双方都没获得什么有效信息,但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莫名愉悦。
这样的心情持续到周五。
唐漾加班完,已经是六点了。
她想着城里堵成狗,索性把车搁在单位去坐地铁。
唐漾走到楼下,听到有人在侧方轻声叫她。
唐漾转过去,是一个久违的人,张志兰。
《遗珠》经由一休运作未播先火后,张志兰一家也成了网络红人。不少网友和慈善机构听说了她家事迹,自发筹款送到她家门口,张志兰一一谢绝,就连《遗珠》团队给她们娘仨的五十万片酬,她也一分没留,全部捐给了基金会。
她们穷,但没被穷怕。
在张志兰的认知里,那些不属于自己,自己就不能拿。
唐漾听到这些后,没说什么,但也没再主动联系过她。
这厢看到人,唐漾脸上挂着舒心的笑意。
张志兰手里攥着一个包裹,走上前来:“本来想请唐副吃饭,但怕唐副没时间,江边的房子没装好,现在住的家里也比较小,所以就把自己做的腊肉拿了一块,唐副可以拿回去切成片蒸到饭上,很瘦的。”
她们自己做这些都不容易,唐漾推辞,张志兰执意要给,双方你来我往好一会儿,唐漾实在没办法地收下,问:“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两个孩子呢?”
“吃过了,他们在家做作业。”张志兰道。
唐漾又简单问了两句,她早些回家吃点东西。
张志兰欲言又止。
“兰姐你不用客气。”唐漾好笑。
张志兰眼神闪了闪:“其实来找唐副是因为我家楼下张叔,他是个残疾工人,之前和老婆卖菜把儿子盘大,儿子跑货车,去年出了事儿,一家人砸锅卖铁把儿子从鬼门关边上拉回来,”张志兰组织语言,“他们要买个什么得贷款,但他儿子买货车的贷款还没还,那些银行连资料都没让他们递,我也是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只能拿出七百九十几块……”
唐漾说:“兰姐,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唐漾脸色没变,“首先我不是做贷款的,做贷款交资料是下面各个支行的事,我负责的是审贷款,他连贷款都递不了,我自然也审不了,即便递上来,我也是满足条件就过,不满足条件就驳回。”
张志兰局促:“可我之前的件也递了很久,也是到您手上才过的。”
“银行不是慈善机构,银行有自己的规章政策,”唐漾语气稍稍凝了些,“兰姐我拿您当朋友,所以愿意倾注一定的时间和精力,但您说您邻居这些,我就很难做。”
唐漾一身正装,高跟,红唇,精致到每根头发丝都整合熨帖。
张志兰倏地察觉到自己和唐漾的距离好像一下被拉远,她低垂着头,不停绞手指:“对不起,是我没考虑这么多,”她嚅着唇,不停道歉,“我们一家才搬去的时候,他们一家帮了我挺多,我耳根子太软了让您为难了……”
太阳迈下山头,天色逐渐转昏。
张志兰头上有未涸的细汗,唐漾不知道她怎么到的这里。
坐地铁吗?她会不会买地铁票。坐公交吗?没有这条线路。打车她肯定是舍不得了。
来了之后,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她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唐漾心生不忍。
她很想问张志兰你楼下那人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个支行,自己去打个招呼,件肯定能递上来。
可话到了嘴边,唐漾只有一句:“我送你回去吧,刚好开了车。”
张志兰攥着衣角,讪讪地:“这不太好,不能再麻烦唐副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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