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灼烧,一股朦胧的预感……奇迹,只能用这个词形容,因为只有在想到它时才会出现的感觉,心情,那就是奇迹——被压抑时不会出现,但是会更旺盛,更渴盼,它是奇迹,它就是奇迹,我多想能与你一起实现它。”
温热的心跳像是在暖水瓶里沉浮。抓着自己的心,看着指间流淌的血,花膏无力地微笑。
“你不想实现我们的愿望,一点都不想。你盼望的是毁灭它,把这点人世间仅存的可以超越,可以飞升的希望所毁灭。你可不能接受这世上有奇迹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一样低俗,破碎,充满愤怒,无知,又无望——香字心中的自己就是逐渐变成了这样……像是气泡一样,毁灭了呢……破了。那个梦在被现实打击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彻底粉碎。在那之后一切的福祉都不再是福而是祸。”
她看看李言。李言看看她。“所以你就讨厌我了,是吧?”
花膏不会讨厌李言。花膏满目柔情地看着李言,“我不讨厌你。我不恨你。我只是心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花膏可以承认失败,失败对她就像是棒棒糖的塑料棒戳穿了脸颊,一个小祸事而已。但李哀蝉不能承认失败,失败就是全完蛋。虽然人生会前进,但是某个东西死了,就在那时死了,心完全碎了粘都无法粘起来。她的柔情背后隐藏着冷酷的失望:想到这里李言觉得很刺激。
“讨厌我吧?”
李言跃跃欲试。“恨我吧?”她灵活起来了,眉目也变得生动,“我是很讨厌的,嘿!”
“不。”
花膏吐出一个字,“我爱你。”
“别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很讨厌我。”
躁热感袭遍全身,李言那明亮的秀气的像是水一样的眼睛汪汪地闪烁着,像月亮下的河,像玻璃表面的水。“你真漂亮。”花膏说。但是带着一种犹豫。她犹豫地看着李言而李言得意地笑着。她朱唇上的纹路清晰而整齐,整个人带着一种定定地凝视的蛊惑你的意识。尽管这么清如春风一般的美是不会伤人的。花膏不能明白。
“你讨厌我。”
李言重复着,这句话对她意义非凡,她太得意了。花膏看着她喜不自禁的样子,那嘟起的嘴,那因为开心而舒展的细白手指,像是瓷娃娃活了过来。瓷娃娃不会害人,她在想。
为什么要我讨厌你?……花膏呐喊着噤言。她看着李言慢慢站起来的身姿。
“因为讨厌代表着被吸引啊。你说喜欢我只是因为同情,不是吗?你觉得丑陋的我只能以取悦她人的目的活着为我感到痛心得都要流泪了,你感到很可惜,很难过,你在施舍你人性中的哀伤,但那只是因为我的处境让你想到了自己。讨厌不一样,你是从心底憎恨我,被你憎恨代表着我很强大,你所恨的是不能战胜的自我,所以你崇拜我,嫉妒我。”
同情心,某些时候也会变成□□。我以为我在同情你,说不定我只是在同情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我。漂亮的我,强大的我,何尝又不是一个丑妓,在以残破的可笑的色相吸引着我视作烂苍蝇的世界?
“你真漂亮。”
花膏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因为她只记得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复制
“我漂亮吗?”
李言无所谓地拉了拉头发,调皮地微笑。这个镜头和几千光年开外的某个世界上的某个东西重合,这种镜像的共鸣很可怕。太可怕了,花膏蹲在地上颤抖,抱着自己的膝盖,吓得牙齿打颤。不过这也很幸福。这是她一直追求的幸福。香字还是香字,她一直都没变过,她这个怪兽狰狞的面目很简单,李哀蝉要茫然地牵着绳索,快乐地遛这小怪兽。所到之处血流遍野,直到怪兽将她的身体戳个洞,开始津津有味地啃食,她也要用肉身供养,摸摸怪物带刺的脑门,看着手掌被一口咬掉,手指头掉下来。
臆想中的那个女的出现了,花膏蹲在地上画着圆圈,耷拉着脑袋,她很可怜的样子。“你看,我总是说正确的话,而你永远做错误的事。我又来嘲讽你了。”“随便嘲讽。”花膏说。她的心里有着大面积的阴影,现在这阴影到了外面将她笼罩,形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灰色世界。“我不嘲讽你了。”那个女的改口,“反正你自己也知道。”“求求你了就嘲讽我吧,我现在除了这清醒的可笑之外什么都不剩下了。”“那么谁叫你要背叛你自己哟?”“因为只有牺牲,才能证明伟大。血染之处,必出鲜花”花膏坚定地说。
然后花膏以为那个女的会说,傻子。结果她笑了。
“连你也支持我吗?真失望。”
花膏跌坐在地上。她幻化成人形,□□裸地趴在地上,赤条条地□□。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惭愧地低下了本就很低的头。她用力地拍打着地面,站了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李言,你应该不是这样的。我害了你,我们本可以更好,我们本可以去云端领略风景……”
她试图抚摸那清秀白洁的小脸,李言尽管不会被摸到,也下意识地颔首躲开了。“真可爱。”花膏不由自主地说。狂热的崇拜化作艳羡的眼神,却只换来李言的鄙夷,就像穷人再是巴结富人,富人也只会觉得这个家伙低贱下等,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的。她笑了,觉得很好笑。
“快说讨厌我。”
李言压在她身上,打着她的脑袋,“快说你恨我,你恨不得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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