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许久,认真的搜罗了一番,头垂了下去,讷讷道:“的确…是没有了。”顿时也是觉得自己纵横捭阖大半生,竟是活的如此失败,他觉得珍贵的东西,都已经被他自己亲手葬送了,旁的东西,他都不觉得珍贵,如何能让秦暖觉得珍贵。
秦暖没有再火上添柴了,眼神清冽的看着他道:“你走吧!”说完她没有再看这人一眼,径直回房间了。
程刚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满脑子都是秦暖凭什么帮助自己,就算是自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也得她愿意接受。
“主人!”小钰低沉的喊了一声秦暖。
之前他的确是被秦暖一连串的话击溃了心神,甚至认同了她的那番话,但是后面细想了之后,他觉得秦暖说的并不全然是对的。
秦暖看向他,眼神里几分疑惑。
“我听出你语气里的愤怒了,因为你觉得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你心其实很柔软。”他语气里说不出的欣喜,错怪了主人,主人应该只是不想程刚就这么轻易了却心中的罪恶。
没想到小钰居然一会儿就洞察了自己的心思,还用这么轻柔的语气说了出来,她有几分被人看破的羞耻,她是愤怒,但是她的心从不是柔软的,她别开眼道:“我可没打算帮助他。”
小钰感受到了秦暖的别扭,偷笑,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出口了。
他觉得主人迟早会帮助那个孩子的,而程刚并不是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改变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可以慢慢的影响主人。
本来以为自己不过是听个故事,却是没想到居然被搅乱了心思,一夜未眠。
清晨,靠在床上,昨天反复的想了一夜,这程刚也的确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他好歹是忏悔了,痛苦了,自责了,也应该为他说的那个孩子的事情努力过,不过可能并没有达到任何的效果。
听描述,程刚应该是地位颇高的,昨天他求自己的时候,并没有颐声指气,而是态度诚恳,甚至有那么几分卑微,这也是很难做到的,这么想着,心里的天平一倾斜,幅度就没完没了了。
有一点是让人无比疑惑的,那就是他如何笃定自己能够帮助到他?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陷入烦躁之中,她抵触某些人,那种狠狠伤害别人的人。
她可能只是同情那个孩子。
不想了,一夜未眠,头疼的很,先睡几个小时再说。
于是,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青云观的众人倒是觉得甚是惊奇的很,今天早晨居然没有看见秦暖的身影。
下午,秦暖和章道长交谈的时候,提起了程刚。
章道长沉默了半饷道:“他是被我有意放在斋堂烧柴的。”
秦暖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章道长沉声道:“想必他是找过你,所以你才会向我提起他的。”
秦暖点了点头。
“程刚他上半辈子的确是造了不少的杀孽,但是后面这些年也是诚心的投身了慈善事业,我道家虽然不讲究佛家的那些因果报应,万事讲究随心所欲,但是也还是有原则的。程刚的确是与我观有缘,所以我特意把他放在了斋堂烧柴磨练心性。”
秦暖眼中闪过几分思索。
“两个月前,他亦是求过我一次,为的就是友人之子,我算了一卦,贵人三个月内必定会出现,许是他认定了是你,去求了你。”章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推测道。
秦暖抿着嘴角,原来这么回事。
不过她一点不觉得自己会出手。
但是听章道长对程刚的叙述,还是挺是认可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她还需要好好考量一下。
心还是动摇了一下,随即又冷硬了起来。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
章道长本打算说些什么的,被她一打岔也忘言了。
半夜,静坐在床上,秦暖沉心修炼天行诀。
丹田的气团依旧是米粒大小,她却是丝毫不气馁。
蓦地,她突然停止了修炼,瞳中几分激切,自己明白程刚为何酿造了悲剧,却没看明白自己,自己画符之所以受到了阻碍,不就是因为急功近利心理的影响。
自己太想获得成功了,反倒落了下乘,失了本心。
这么一想,套在身上的那层枷锁咔嚓脱落了,浑身洋溢着一种松快的气息。
于是,她进了空间,继续描摹画符。
果然,没有再卡在那处了,进益颇大,那一笔画都是完成了。
顿时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丝,深刻的明白了保持平和心境的重要性,这话是爷爷经常对她说的。
看主人解除了心上小桎梏,小钰也跟着很是开怀。
秦暖拿笔戳了戳自己下巴,若不是因为程刚的事情,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法子明悟这点。
自己倒是欠了他人情了。
一饮一啄,莫非真有天定?
看来,自己可能真要出手了。
不过一天,自己就驳了自己的认定。
她咬了咬唇,让她主动去说是不可能的,她做不出来,若是程刚再来求她,她就答应。
画符的进展还是颇快的,已经是完成了大半,尤其是在她心境日益平和之后。
再过个十来天,她就得离开这里了。
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
这下,真的是要急着找工作了。
十天,转瞬即逝,秦暖还是没能在这段时间内,将寿符完成,她感觉颇是遗憾。
小钰看着主人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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