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东邻清惠长公主的梅园,西边就是梅花庵。顾元凯于权势名利不看重,也无入朝之心,唯有一大爱好,便是作画。尤擅山水。时常住在别庄,不为别的,只为此地景致宜人,乃是写生的佳处。
梅花庵后山便连接着顾家别庄。庵后有一清泉,偶有仙鹤飞至此处。顾元凯听闻,便总会在仙鹤迁徙的季节来,一则碰碰运气,若能遇见仙鹤,画下来最妙。若遇不上,便是这清泉山石,也有许多看头。
在画痴的眼里,同一个地方,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式去画,所得的作品都是不同的。
他便是在这里认识的贾元春。
最初,两人隔着一排松树林,各自作画。一人在凉亭,一人在水涧旁。互不打扰,也互不交谈。时间久了,两人都知道,不远处还有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爱好,且为此如痴如狂的志同道合之人。虽仍未有言语,却已开始神交。
再后来,有一回,贾元春的画作被吹了起来,随风飘荡至顾延凯处,顾延凯随手捡起,送了回去。却是发现那画作用的西洋的水彩画法,很是清新,别有一番风味,一时心痒,问了几句。一来二去,两人各自安生欢喜,只恨不能早识得这么一位知己。
渐渐地,双方便这般熟络起来。贾元春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往梅花庵,且会住上一日,偶尔两日。几次之后,顾延凯似是发现了规律,便也在初一十五的时候去往后山。
两人在一起,话说的不多,也全是与作画相关,除此外,再无其他。可偏偏在二人论画最为投入的一次交谈中,顾延凯的老毛病犯了。
顾家子嗣素来艰难。顾延凯从小便有哮症,幼时好几回凶险万分,差点没活过来。到得大些,在家里各种小心呵护之下才有所好转。
这会儿犯了症状,竟是面色苍白,好在贾元春镇定,使人去客院拿了药来,才缓了顾延凯的病情。顾延凯也因此,对这个有着“救命之恩”,又“志同道合”的女子,慢慢上了心。
听完整个故事的林砚嘴角抽搐。
救命之恩?他是不信这里面没有伎俩的。志同道合?据他所知,贾家四个姑娘,所谓的“原应叹息”各有所长,也各有所好。其长与好也正合了身边丫头的名字。惜春为画,探春为书,迎春为棋,元春为琴。
这画吗?贾元春并非不会,却不见长,要想让顾延凯另眼相看,只怕不能。
林砚不免想到,去岁还在贾家之时,贾元春特意让人来问过西洋画的技巧,又问是否有这方面的书籍。他没有多想,直接给了。好些是当初西洋先生存下来的,他还做了标注。贾元春借的时间也不长,几天便还了回来。
几天,是远远不够学习的。却完全足够誊抄一本,留下研究。
顾延凯擅水墨丹青,与西洋画并不熟悉。贾元春正好可借此方法的新颖之初吸引他的注意。
只是不知,贾元春本就有学画的心思,后来遇上顾延凯顺势而为,还是在一年多前,便已想着这一招,只待时机。
林砚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轻笑,贾元春,这人选得可比贾母聪明多了。只是,以他所知的顾家,似乎并没有那么拎不清。不知贾元春是否还有后招。
啧啧,他有点感兴趣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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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顾老爷握着藤条直接抽下去,顾延凯一声闷吭,却是梗着脖子,半点不退让。
“此事是儿子做得不对,父亲若是有气,便只管打吧。可儿子是真心喜欢贾姑娘,也只想娶她做妻子。别的什么张姑娘,刘姑娘,儿子见都没见过,也不稀罕。”
顾老爷越发气了,一连好几鞭,一下重过一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这样的!贾家是什么门风,若娶进来,我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今日便打死了你,也免得你做出丑事来,对不起顾家列祖列宗!”
藤条再次甩过来,顾延凯咬着牙,不躲不避,又挨了几下,额头已见了汗。
顾太太唬了一跳,忙上前拦住顾老爷,“老爷手下留情!凯儿自小身子弱,如何经得住!”
“你瞧瞧,你瞧瞧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宁可打死了他!只当没这个儿子!”
顾太太身子晃荡,“老爷,凯儿心性纯良,天真不知世事,你让我劝劝他。”
顾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见他面色白了不少,哪里会不心疼,顾太太既这么说,他便也顺着这梯子下了。
顾太太忙抱着顾延凯,拼命使眼色,顾延凯却似是完全看不明白一般。一句软话也不肯说。
顾太太急了,“贾家是什么人家,你出门打听打听便能知道!他们一家子,除了贾琏看上去还像个样,其他都是些什么人?更莫提王氏是怎么没的!那可是嫂子侄媳妇都能下手的毒妇。有这样的母亲,她的女儿谁敢娶进门!”
“母亲,王氏的罪责同贾姑娘有什么相干,怎么能算在她的头上。贾姑娘同她母亲不一样。她自是知道自己母亲的罪孽的,也深感愧疚,便是如此,她也愿代母受罪。便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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