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眼线鎏金之间有殷红窜动,分外的妖冶慑人。四肢颀长,趾骨五彩异色,趾甲锋锐地抓在高枝上,倒挂的身子自耳朵根处垂出了色彩斑斓的蛇来。
我与书中见过许多异象,可眼见为实,终有些畏缩,念及玄鸟背上与不见之言,世间奇事见过之后也是平常,故而硬着胆气,正眼打量起来,便发现许多飞禽皆是如此,都有着我所熟悉的痕迹,亦有未曾见过的区别不同。
整个头顶的林郁皆被奇异的…大抵是妖怪的走兽飞禽钻落了许多角落,或藏在奇异高木,或翩然自得飞舞其中,五彩斑斓的稚羽比玄鸟还要殷艳几分。
这些异兽飞禽虽说脱离不了五色,却总有些混色与旁处不同,让人一眼便能做出分别,可若转眼见到旁物,便又记不得那分别是如何为辨,当真让人迷糊得紧。
林中的白烟很低,不似云不似雾,绕着你的腰身,让你以为可以伸手亲近,跻身而入都是可能,可等你当真踏入时,它们便不在你身边,抬眼所见,仍是不远不近地牵惹你早已为之迷惑的心。
云中有异兽怪物,生如牛羊,虎若走马,亦如树上之妖,它们皆与日常所见牛羊大有区别,不是耳鼻生做人样,便是身有别物旁肢,像是由各种走兽拼凑一处,明明怪异,偏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好似它们本该是如此模样,尘世所见的,才并非它们原本。
封闭的宙宇被突然而来的门外之物尽数堆满,我所见所习的无数道理被尽数推翻,陌生的让我只能依凭手中之人的带领前行,小心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会惊扰到这些未知的奇异存在。
正捉紧不见的手觑眉而走,一个人身蛇尾的异兽突地从一朵极为妖冶的红花后面冒出,我心有奇异,扯住不见的手道,“那是妖怪么?”
不见停下,顺我视线瞧去,淡道,“是弥蛇,别瞧它的眼。”
话刚听清,已来不及,我早为它一双冰冷且没有眸珠的眼锁住,恍惚之中,它的眼渐渐化成一双极为细长的眼,跟着整个脸从不清不楚的模糊中显出了形具轮廓。
那形貌…竟是和秦时欢的狐狸面具一模一样,那个瞬间,我心底空荡,随即酸楚了眼眉,不知该怎么面对那自青衣长衫之中摆出万分疏远模样的…妖还是人?
等我反应时,人已经不自不觉地往过走,我咬了唇,想要停下,奈何骨节四肢之中像是被什么无形丝线牵引,拉扯着我不受控制地仍旧往他靠近。
“蠢东西。”
不见倦然见冷的音色乍然响在耳际,人抵在我身前,差点儿便让我撞上了。
我大呼口气地喘过神来,眉眼冷锐地错过不见耳际,见那弥蛇依旧停在妖冶如血的红花旁边,长发披散地遮掩住无珠之眸,端地像一个鬼魂。
它飘着蛇身,眼可为见地缠绕上那朵红花,不消数息,红花便如血线一般地融入弥蛇的整个身体,沿着它周身的经脉蔓延,像是与它披了一层血网,更似被什么巧笔纤纤作画,勾勒出一幅殷艳诡谲至极的惑人画卷。
我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远离它,足下声碎入水,我低眉而视,脚底踏在轻浅溪流之中。
溪流底处铺满了玉色小石,隐隐有金光闪烁,我眼前模糊,一只温凉的手替我拭去,始才看清那金光闪烁所在,皆是一些奇异小鱼,指节长的身体羽麟反光,金光折射。
竟是在幻境中流了泪么?
我怔怔看着那些鱼,无力地捉住不见替我拭泪的手,不愿去想及至于此,秦时欢都还能牵惹我心绪至此。
撇开不该而有的惨然心绪,我仔细去打量水中的金光小鱼,才见它们头上有着犄角,弯曲朝天的曲势像是龙角。
龙自来为天之象征,出现在不过指长的小鱼身上,于生在王庭的我来讲,总归介意,抬头问不见,“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奇象异物?”
她淡然倦容,为我捉住左手,便以右手去抹我眼角所挂的幻境残泪,浅道,“无往无往,来而勿往,它们皆是上古流落至此寻求庇护的万物存在,没什么计较复杂之心,不过是模样与你所见的不同,你莫要怕。”
她言及上古之物,我亦见过壁画所述,只是记述归记述,眼见是眼见,两处感觉自是不同,疑惑站起道,“那弥蛇怎会变了…变了……模样?”
到底说不出秦时欢的名字,咬牙轻恨了自己不争气。
不见挪开指尖,直勾勾地看我片刻,眼底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即闪即逝,不发一言地牵着我继续走。
为她拽着走上几步,方觉怀中空落,心有急切地寻将出去,见小狐狸正在林中蹿悠,不是从奇异林花从中跃过,就是窜到某个异兽头顶背上,献宝似地有意指引我去瞧。
我仍计较化蛇化形时欢之事,不去管那小狐狸地又问,“那红花又是怎么回事?”
不见停顿,随手从林中折了一片叶子,转身递来,“吃了它。”
我见那叶子生的普通,纹理勾芡浓墨,散发着极亮光芒,并不刺眼地反而温和,灵台乍然清明,狐疑道,“是什么?”
“迷谷。”她似乎有些不耐烦,皱眉道,“你不要想着他,与你没什么好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秦时欢。
我惊怔,未曾想她会知晓我方才所见,疑惑难解地迎目望她,期许她能说出一个什么解释来。正是抿唇不语而立,她空荡的眼底涌出烦躁,渐渐红透起来。
她突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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