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不算很好,好歹叫火正大人保了精气,只要…只要公主和大王不再回去,定能安生将养下来。”
“那便好。”我安了心,摩挲着她的手背,想要以此给她些安抚。
“哪有什么好……”她叹息,竟是有些无望。
“正七大人讲,他一伤,好容易聚敛的形质之身再度归散无迹,不知要过上多少年,才能再有形识。我问过要多少年,没人肯给我明确答案,问得了多了,后来见着我,也都躲着我。”
她低低一笑,似乎是在可笑自己的痴妄,“不告诉我,我就猜……十年、二十年……还是百年?他们啊,竟都没谁能点了头……”
我的手生紧,也不敢过力,她自是察觉,忙盈笑安抚我来,“不怨公主你。”
“我……”
她笑容苦涩至极,直直切入我心底,难堪复杂了愧疚,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抚她,也不能令自己稍得轻松,难受地压紧了下唇。
“倒是那日何用作祟了嫉妒之心,看他掐住你,心底大为痛快,想着公主死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那般看着你……”她自嘲而笑,“我真是蠢……”
生怕她会同先生一般厌弃了她自己,我忙道,“不是这样,若不是我牵惹他恒古自来的恨意,怎会令他叫你生了误会?”
她摇头,接着想叩头,我伸手拦住她,她却起不来地有了悔恨啜泣。我心下泛疼,就势将她揽在膝面,轻拍她的背心细心安抚。
“阿用,我自来轻易不曾对谁放任亲近心思,先生是一个,你是。蒙城寺中的和尚师傅和蔼对我,到底算不了至为亲近。我对你,如同对待同生姐妹,对先生也是尊敬如父,我不愿你们伤心,也不愿你们为我所伤。令你们无端受下种种祸事,该是我赔礼道歉才是。可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诡谲,我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尽我所能的去保护你们。你们要信我,一定要信我,否则,我怕是连活下去的心念都没了。”
何用挨着腿面点头,“何用明白,知道公主是好人,才不会如外间传言般的不堪。大王也是好人,你们都不会是残暴之人。”
大王么?
望向榻上的先生。
令先生误会我与时欢是为父女为乱,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没有想到时欢会无所顾忌护我至此。想那自来不曾见过的长公主也是相信,血脉至亲尚且于此,足见外间传言的有多难听。
我不愿先生何用为传言曲解心伤,定要让他们相信我才好。青陵台发生的过往,怎么都要说出来,否则,他们怎么信我。
下定心思后,我仔细想了片刻,问何用道,“阿用,你会不会也以为…父…王和我……”
把时欢叫做父王,真是一件难为之事,一叫的,差点让我惊心羞耻地咬了舌头,也几乎当真陷入了某种luàn_lún为祸的不安里。
何用压紧头,并没有接话。
她如此表示,想来是默认了我与时欢之间是一如传言中的关系。
我无奈苦笑,“若是我说商丘的大王,并不是真的大王,你信也不信?”
何用这才僵直身子起来,满是疑惑地盯着我,道,“自听过火正大人说解了山魅的来龙去脉,我便不觉世间还有什么比遇上他这般精怪还要可怕的事,就算公主和大王真有什么,我也相信是出于人心的本情之举。与人,虽有伦常之道,可天下尚有许多的奇怪之事,未曾经历在身的话,谁也不会做了一个真的明白,随意置喙其中的话,反是令人眼界局限。”
她弯翘眼眉,认真而安心地笑。
“世间原有许多你不相信的存在,并不代表它们真的就不存在。何用信公主,也相信公主所做之事,总不会害了何用,对不对?”
我没有想到经此一事,何用会成长至此,难怪会坦然置之外间的不堪传言,更是有了自己的理解之处。
她真切之言说来,不仅安抚了我,也好似给了她安心,令她笃定地亲信了我。
凝视着她认真而安心的眼眉,我相信,即便告诉她我所经历的过往,也定不会令她有过多的惊讶和不解,遂把悬切的心安放回去,淡抿唇角地开了口。
“何用,这些事原本是我经历,从未与旁人说过,也不相信旁人会信我一言。如今你眼见过山魅之事,也想透到如此地步,想来我告诉你真相,你定不会惊讶,更不会心有可怜与我。”
“公主……”她见我说的郑重,情知我不愿随意失却傲气,轻点了头。
我得她肯定,心下放开,接着说了下去。
“有些事非我所愿,可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好在我并未做过有伤天道之事,亦不觉有愧于心。先生怨我,我是不解,并未有怨,你也不要恼他。甲士之死是我起因没错,可若非长公主前因做下,他也轮不到身死之局。他既是早将命数交给旁人做管,不管甘愿与否,迟早会为人奉上自己性命。我觉得错,是甲士因我死在先生面前,令先生伤了心是一,负了先生教导是二,怕他日后不理我是三。可来日若真临此境,我除却伤心难过,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这或许,就是我应该承受的甲士一死带来的因果,逃不开,我也不会逃。”
何用眸底转了转,点了头。
我心下宽慰,遂将前事静静复述。
饶是我极静压抑,论及多次身陷险境,仍是不能安定后怕,恍若再度置身那些场景画面,令我冷汗涔涔地生受了再次煎熬。
何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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