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去深想为记。微可思忖的,是梦中的青衫轮廓与及笄之日见过的青衫男子意外重合,不过他是阿姊在意的心念之人,我纵使与他无心,也不敢和阿姊提及。
这一日醒来,发觉玄鸟已脱离广海来到陆地上空,心口不觉痛楚,阿姊亦平静下来,倦然的眼眉轻蹙失神,见我醒来,低眉问我,“又做了梦?”
我点了头,咕哝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她牵唇一笑,纵有安抚我的意味,于她此刻心境,终究苦涩大过了安抚。
我伸手抚上她的唇角抹平,轻道,“两年不见,阿姊你瘦多了,伤可好了?”
她捉住我的手,不知是阻止还是有心亲近,温顾道,“虽不至大愈,已见好许多,折夏你变厉害了,人也张开了,当真是个美人儿了。”
我摇摇头,“折夏还不足以替阿姊分忧,方是见面,便惹阿姊难过。”
她眉心更紧,有些压不住情绪地别开头,半响才道,“折夏啊,阿姊还是忍不住,你别怪我…好不好……”
我惊然,奇怪她自来倦然无意,何故说及如此不明不白之言,握住她的手拉进怀中,认真问道,“阿姊,此去是不是与我遗忘的记忆有关?”
她身子一僵,垂眸转过来,唇角轻颤,“折夏真是聪慧极了……”
“是不好的记忆么?”
我迎着她痛楚的眼,心底纠结的厉害,虽然想知道到底发生过何事,终究压不过对她的心疼,浅道,“若是不好的记忆,那阿姊还是当折夏不知道不记得的好,也切莫提醒折夏去想起,折夏不想让阿姊难过,好不好?”
她紧抿了唇,终是掉了泪,将我紧紧抱住,哽咽点头。
我从未见过她失态至此,想她自来是个倦然以至什么也不在意的人,始终只在与我有关的事上牵动过心绪,眼见她难过至此,我却不知她的难过因何而起,更不知如何去安慰和开解与她。心头难过至极,忍不住紧紧回抱与她。
“折夏十七了,阿姊不要再将折夏当小孩子了,折夏要保护阿姊,折夏会保护阿姊的!”
“阿姊明白,阿姊明白……”她哽咽的像是一个比我要还小的孩子。
我还是听出她敷衍之意,心头见苦,勉强打趣道,“阿姊不要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做姐姐的呢。”
“好,阿姊不哭,不哭。”她从我怀中起来,抹着自己的泪,也抹去了我的泪,笑道,“折夏是大人了,都敢笑话姐姐了……”
我瘪了瘪嘴,委屈道,“分明是阿姊笑话折夏。”
“那可不敢。”她宽慰而笑,将我揽进怀中,“再睡会罢,再睡会便到了……”
“好。”
我低头应声,闭上眼不敢睡沉,既怕做梦,也怕自己真的会想起什么,如果是那样,应该不是一件好事。
纠结了一会,我还是睁开了眼,盯着阿姊削尖的下颚弧光,轻问,“阿姊当真心念欢喜那个人么?”
她低头,沉眸藏光,盈盈见暗,沉默许久,“心念唯谁之事,太过耗费心力,阿姊已经不想去念上谁了,如今有折夏陪着,方觉简单的欢喜,亦是容易。”
听她此言,我甚是宽解,抿唇盈笑,“折夏未曾念过谁,也不想如幼生说的要去念与谁,嫁娶与谁,折夏也觉这样陪着阿姊甚好,无往山还有伯生他们陪我教习,奇珍异兽也皆随我玩闹,生平在世,最不过无往山所在,阿姊所在。我们快些了却这边事,快些回去好不好?”
“好。”她应道,眼眉弯弯。
我转念一想,又问,“阿姊舍得他么?若是舍不得,带他回去也是可的。”
她怔然,缥缈无力的笑挂在唇角,轻道,“回不去了,即便要回去,他…也是归他的家……”
“他的家?”我疑惑,好奇问,“阿姊去过么?是个什么地方?”
“大抵去过……”她轻道,几乎没什么声音,“落叶总要归根,像折夏你啊,无论去到了何处,阿姊总会带你归家的……”
我喜道,“那是自然,有家有阿姊,才是最好的所在!”
她挽唇,回望而来,低道,“蠢东西,快睡觉。”
“好!”我满足而应,转念补充道,“若我再做梦,阿姊定要叫醒我,我可不想记起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好不好?”
“好,快睡。”
见她为应,我彻底放心,赖在她怀中安心闭上了眼。
不知是不是伤口崩裂后犹有虚弱,还是放下忧心之故,我这一觉睡的十分沉,警觉到身边有人时,立刻睁开了眼。
已不在玄鸟背上,人躺在柔软的锦榻之中,榻边一个年近双十的女子正紧张地盯着我看,见我醒来,眼眶霎时红了,水汽窜的比雾还快,着实吓了我一跳,奇怪道,“你是谁,我阿姊呢?”
那女子张了嘴,惊道,“公主,你不认得何用了么?”
我一惊,下意识的不想去牵扯过往,冷道,“不认得!”
掀开锦被踩鞋,不想她竟然过来捉住我小臂,“公主!我是何用啊,你怎么能不记得!”
见不到阿姊我甚是烦躁,拂袖甩开她,恼道,“你那里来的疯婆子,别跟我拉扯,讨厌的紧。”
她跌撞在榻角,眼泪唰地落了一脸,大哭道,“是何用无用,信了那妖怪之言没能护下公主,公主气何用也是应该,可公主万不能不理何用,更不能不认识何用!”
我见她情真意切,由不得也生了可怜,凑过眼眉将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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