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君撷皱着眉,略微沉
吟:“你是要用重刑了。”
“可以说是重刑,也可以说是要让历朝的律法发挥它应有的效用,不然,恶人为恶,善人受欺,天下迟早大乱。”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选才、二法与刑,三恐怕就是吏治了。”代君撷把手指伸到叶蓁嘴里,叶蓁便紧紧咬住,不松口了,代君撷不由得轻笑:“要长牙了。”
“什么?”叶落怀也看向她们两个:“哪有那么快,要五六个月才会长出来。该做的事情总要做,该发生的也总会发生,就如婴儿会长牙一般,一个王朝发展几百年,许多弊病也都显现出来,要震慑人心,就必须用重刑,响鼓需用重锤敲啊。”
“只是重刑之下必有勇夫,一定会有不服之人纠起另外一群人犯上作乱,自古而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真正成了气候的并非是最底层的苦丁,这其中仕官出身的居多,商人出身的也有,但是寥寥无几,所以如果你要做的事情触犯的是仕官的利益,她们一定会用她们的手段让你付出代价。”
“为了不让她们打败我,我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就扩充军备,培养大批死忠于我的人,哪里乱,我的枪就指向哪里。”
代君撷抬头看她:“所以这也就是你为什么要最先变革选才制度的原因。”
“我一直以为——”叶落怀眼里有不解:“你不懂这些。”
“你也说了,是你以为而已,不止我懂,母皇她也懂。”
叶落怀不由得冷笑:“原来她早就知道历朝已经病入膏肓了?”
“在我的面前,请你尊重一下她。”代君撷也同样冷眼看她:“也许你一直恨着她,但是她是我的母皇,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那么,你告诉我,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想着改变?”
“改变?”代君撷把手边的茶水倒在桌子上,水流立马顺着桌子流到地上,她止住了小莲欲要来收拾的动作,看着皱眉盯着她的叶落怀:“这天下就如这杯水一般,在还没有倒出去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是一旦你把水倒了出去,你看到了吗?这水便不受你的控制了,你反而被她弄的手忙脚乱。这便是天下,你不碰她,她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发展着,不会对你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扰,而如果你把她原本的状态打破了,所有的一切便开始与你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无所作为吗?”
“母皇曾经指着那如山的奏折对我说过,弊病积深,莫打破,守成即可。在那个椅子上,谁都想得到万世的赞赏,但是人心难测,不是君王不想作为,而是底下的人私心太重,谁没有贪念,你如何能保证为你办事的人真的能一直存着公心,一切为百姓着想
,一个迟疑信错人,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输了变革不要紧,输了天下便无颜去见地下的祖宗。”
“所以说——”叶落怀盯着桌子上那滩水:“你认为你的母皇说的对,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守成之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也是你最初的想法?”
“你要想清楚,你要对抗的,不是体制,而是人心,一颗颗充满着各种欲念的丑陋的人心,如果败了,你便会留下万世的骂名,蓁儿也将以一个亡国之君的身份被写进后世的史书中。”
叶落怀忽然大笑:“我终于知道,为何底下那群官员都是一副混日子的模样了,从君王开始,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大臣们如何会去思考变革,原来你们怕——怕失去、怕被人骂、怕对不起祖宗——”她站起身:“我不怕,我生来便一无所有,到了今日,我除了权势,也依旧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怕——”她把桌子上残留的水用右手抹到桌角,用左手接住放回茶杯里,她指着那小半杯水:“只要还有人支持我,只要这些人还愿意跟着我,我就会继续走下去。”
“那蓁儿呢?蓁儿呢?”代君撷也站起身,看着欲要走出门的她。
“横竖我已经有了那么多骂名了,也不怕多担一个逼自己亲生女儿禅位的罪了。”说罢,她跨出门槛散心去了。
代君撷抱着孩子慢慢坐回椅子上,她怔怔的看着那小半杯水。
“皇…皇上。”小莲还没从刚刚的谈话中回过神来。
“小莲——”代君撷陷入了巨大的震动中:“她这是在玩火啊——她想做的事情是我和我祖宗都不敢做的,我不该阻她,但是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要她用酷吏重刑罚就一定会留下暴虐的骂名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看来我还是适合写政治啊体制啊人心啊,好久没这样行云流水的感觉了,两个小时彪一章,写的太过瘾了,久违的感觉回来了,大吼一声——小宇宙,爆发吧!
☆、制衡
“皇父摄政大人,皇父摄政大人——”叶落怀正在御花园走着,远处小静跑了过来:“终于找到您了,曹大人和楚大人在奉先殿外等您好半天了。”
“是吗?那回奉先殿。”叶落怀转身。
“皇父摄政大人——”小静四处望了望:“皇上呢?”
叶落怀笑了笑:“她现在应该很开心的玩着吧。”
奉先殿,叶落怀受了两人的礼,坐在软榻上:“二位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启禀皇父摄政大人,萧神医一案臣已查实,参与其中的太医一共有四位,也都已招供,承认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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