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功和冯贤成上了楼,左容这才舒了一口气坐下。那一碗酸汤并不算多。他端起一口气喝完,冒了一身的汗这才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林小碗这边端了酸汤丸子过来,低声道:“先吃些东西垫吧一下吧,怎么喝酒喝得这般难受?难不成在这戎州城里还有人逼着你喝不成?”
“昨日是刘大人的好日子,大家都高兴,我自然不能扫兴的。”左容拿着勺子盛起一个丸子,送到嘴边吹了吹才吃下去,这才又低声道:“所以我说喝酒误事,然而这里毕竟是戎州城,我虽然不喜这些应酬,却也当入乡随俗。”
他说的很是无奈,加上没精打采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林小碗却微微皱起眉头,“你昨天醉得不省人事?”
“差不多吧。”左容说,“我大约记得是刘大人送我回去的,今天问了请来收拾屋子的大婶也是这样没错。不过昨天什么时候回去,就不大记得的。”
他说着又是一个苦笑,微微摇头道:“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放纵喝酒了。若是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左先生,你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林童这会儿又冒出头来,好奇地看着左容,“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喝醉了,反而像是昨夜撞鬼了一般。”
“小童,没大没小。”林小碗瞪了她一眼,然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左容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一摇头就又呻、吟着想要趴桌子上。
楼下三人说笑,楼上那两人这次却是挑了个靠窗能看到下面大堂的位置。临窗只开了一条小缝隙却因为食肆中只有他们几人而清清楚楚听到了下面的说话声。
“看来真是喝醉了吧?”刘功掩上了窗户,转头对冯贤成道:“我与冯兄也是临时起意才到这里吃酒的,这里毕竟不是京城,他总不会连这点都知道,故意等在这里演戏给我们看。”
“且看他的脸色,确实是宿醉难受的样子。”冯贤成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不通俗物的呆子罢了。不然按照邢大人所言,他早在元华八年就那般有本事的话,如今也就不会还根我同品级了。”
“也就是马将军看重他,想要拉拢他罢了。”刘功说着笑了起来,“冯兄别忘了,他怎么说也算是京官,若是马将军想要再往上一步的话,说不得还真的要指望他呢!”
冯贤成闻言倒是没说话,只是端着茶抿了一口,伸手又轻轻推开窗户看着下面左容吃酸汤丸子,而林小碗坐在一旁陪同的画面,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倒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他淡淡地说,“不过动情好啊,有弱点,就好牵制了。”
“林氏不过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到时候咱们送上些金银器物,她不动心才怪!”刘功在一旁赞同道,这会儿看到秋霞上楼才对冯贤成使了个眼色,重新关上了窗户,一同说起了冰灯节的事情。
楼下左容捧场地把一碗酸汤丸子吃了个干净,这才觉得整个人都如同重新活过来了一般。他摸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低声道:“多谢了。”
林小碗笑了笑,收起碗筷道:“你还是多喝些热水,若是实在难受就回去休息,别再趴在这里睡了,容易着凉。”
左容起身,在后面追着道:“我看你门前的雪人了,怎么不把冰灯弄出去?”
“小童不舍得放外面,怕被偷走了。”林小碗把东西交给下楼的秋霞,问了下那两人所在的隔间,然后就露出了一丝明了的神色,转身进了柜台里面,由着左容趴在外面陪着她说话。
等到冯贤成和刘功下来时,已经快到了晚饭的点儿,左容此时精神好了不少,还招呼着要请这两人一起吃饭。不过刘功说家中已经准备了晚饭要回去吃,至于冯贤成借口还有些公务要回去处理,改日再叙。
等到两人结账走了,林小碗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左容一眼。
左容似乎毫无察觉一般,又往前凑了点儿,压低声音道:“我查到了冯贤成的来历。”
林小碗动作一顿,抬头看过去。左容这才又低声道:“这戎州城虽然是马城的天下,但是暗卫毕竟也苦心经营了这么些年,要查些东西还是容易的。”他说着看了林小碗一眼,“冯贤成本人是青州人,你所说的那位绿菊姑娘却是南边常州人士,原名李茉,是一乡间秀才的女儿,被人拐卖至此。因为觉得无脸回家,这才一直留在了红袖招的。”
“这两人说是青梅竹马……”林小碗微微扬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了一眼左容道:“我倒是也想出了一些端倪,如今听你这么说只怕这‘冯贤成’只怕是个化身了。”
“你说的没错。”左容点头,“你之前说觉得他有些眼熟,我就调查了一下与你家有关的人,倒是查到一个人是常州人士,只是这人死在了七年前。而就那么巧,这位冯大人大约是六年前进的锦衣卫,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他的背后,扶持的人想来你也猜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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