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的脸色,可是却看不出半点端倪。塞西莉亚在开玩笑吗?还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仔细想想,塞西莉亚倒算不上是个坏人,甚至能称得上是冤大头。她花费不少功夫从a国手中抢过来聂雪影,再复活她,默默处理着她所造成的一切麻烦,始终都是那样温柔耐心。尽管偶尔会有些神经兮兮的表现,但是聂雪影总不能苛求太多……
“你不是坏人。”这句话,聂雪影说得很平静,无可置疑的陈述句。
塞西莉亚轻笑了起来,如她所有的微笑一般迷人,连同沙哑的嗓音都带着令人醺然的味道:“雪影,你现在所见,和真正的我,并不太一样。实际上,我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比方说,为什么我现在是b国的总统,因为我杀了b国的前任总统。”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聂雪影说,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她觉得两人在这个地方停留得太久了,在前线战况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塞西莉亚还与她在这里促膝而谈,不太正常。
“有时候我还想做一些坏事,哪怕让有的人永远都恨我,我也会这么做。”塞西莉亚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启动了水箱旁边的计算机,“因为我也有欲|望,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就只能这样了……”
水箱一面的玻璃迅速且无声地升了起来,正好可供一个人走入水箱中,从里面飘散出来一股刺鼻的营养液气味。
聂雪影后退了一步,手探到腰间,按住了枪柄。她没有拔枪,她还没有搞清楚塞西莉亚的用意,因此无法下定决心向塞西莉亚开枪。但是她的猜测好像是错误的,因为塞西莉亚随即走到了水箱中,抬头望着水箱的顶部。
“你就是在这里重生的。在无数次试验失败之后,你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塞西莉亚沙哑着嗓音说道。
“现在你也想把自己当实验品吗?”聂雪影疑惑地问道。塞西莉亚对着她微笑,在水箱中,就像在一尊半边模糊半边清晰的冰棺里,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遥远,却又近在咫尺。
“雪影,过来。”塞西莉亚在招呼她。好像是被塞壬的歌声所蛊惑,聂雪影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往前走。水箱内尚算是宽敞,不过当两个人都置身其中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塞西莉亚的脚步向敞开的玻璃挪去,将聂雪影挡在水箱中。这样聂雪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从何置疑。塞西莉亚不会杀她的,聂雪影曾经笃定相信这一点。
“你是否会恨我——”塞西莉亚说出几个字,忽然像反应过来什么,又呆呆地愣在那里,聂雪影望着塞西莉亚棕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总含着悲悯一般,冰冷却温存,那眼中本来有一点火苗在燃烧,可是随后就被冰所封存上了,“请相信我,请原谅我,雪影。”
突然,塞西莉亚抓住聂雪影的手臂,将她用力一推,聂雪影觉得后背狠狠撞在身后的玻璃板上,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眼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塞西莉亚后退,走出了水箱,随即那块玻璃就悄无声息且无比迅速地落下,如落下的铡刀,将聂雪影和塞西莉亚隔开,聂雪影就被困在这个全然封闭的空间中。
为什么?
聂雪影扑上前,用力敲打着玻璃。这玻璃是隔音的,她看到塞西莉亚悲哀地望着她,开口说了什么,但是聂雪影听不到。全然的听不见,也想不明白,塞西莉亚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又是实验?不,至少塞西莉亚应该会提前告知她一声。
塞西莉亚转过身离开了,聂雪影呆呆望着她的背影,隔着一层玻璃,就像是隔开了生死的世界。她喃喃地念出塞西莉亚的名字,指尖从玻璃面上滑落,她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身后的玻璃板,彻骨冰凉。聂雪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塞西莉亚的背影消失,连带这世界最后的一点光也消失了一般。
到底是为什么?塞西莉亚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雪影在水箱中缓缓抱膝坐下来,想着塞西莉亚以前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早应该明白,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温存的爱,即使是塞西莉亚对自己。她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也许最担心的事情将要发生,那就是她爱上塞西莉亚时,塞西莉亚却背叛了她。
水箱粗略估计有三立方米,里面的氧气暂时不会使她有生命危险。聂雪影从腰间拔出枪,瞄准了玻璃面。但是她迟迟没有开枪。这些玻璃肯定经过一定的钢化处理,子弹未必能打穿,如果反弹,这里面地方这么小,一定会伤及自身。塞西莉亚能让聂雪影携枪进入这里,肯定是有恃无恐的,也许,她会希望聂雪影在这里饮弹自尽。
脑中转着各种可怕的想法,聂雪影忽然听到寂静的水箱中响起嗡嗡的声音,她一下就警觉起来。那是什么机器的引擎启动了,接着,黑红色不知名的液体从脚下缓缓渗出来,聂雪影连忙站起身后退了两步,鞋底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她神色惊慌,塞西莉亚到底想要干什么?
液体越升越高,很快就没过了聂雪影的脚踝,膝盖。她想要从玻璃墙爬上去,但玻璃太滑,没有一点可下手的地方。水面还在升高着,黑红色的液体浸透了衣物,与皮肤接触的感觉倒不坏,就像温水一般。塞西莉亚大概想要淹死她,而这种液体可能还具有保存尸体的功能。
聂雪影准备从掏出枪,进行一次努力。她的指尖深入口袋,触碰到了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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