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忧伤。
我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你究竟是谁?”
我话音刚落,前厅忽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小蕊在尖叫:“谁许你们闯进来的?惊吓了蓉妃娘娘,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得起?”
“兄弟们循着血迹追踪至此,很可能有刺客藏在赏心殿,皇上明早回朝,万一扰了圣驾,你又有几个脑袋?”
我万没想到大内侍卫队竟然黑灯瞎火的跟了来,一愣神的功夫,瞿牧已经快速戴好面具,胡乱撒了点药粉止血,起身就要往窗外跳。我忙拉住他:“小心外面有伏兵!先去床柱后躲躲,见机行事。”瞿牧依言而行,我拽过一张毛毯铺在血迹斑驳的地上,换下夜行衣,散开发髻,径直走去开了门。
大厅登时安静下来,我不慌不忙的接过话去:“既然这样,你们手脚就都放麻利些,我可是很容易失眠的!”目光一扫,见那为首的男子形神都像极了萧皇后,心里便有了底,我冷笑道:“有萧统领担保,就算搜不出人来,也不至于掉脑袋。”
“蓉妃娘娘果然是个明白人……”萧军话至一半打住,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在我身上乱转。我低下头,恼火的发现单薄的里衣在灯光的映照下,连肚兜的颜色都透了出来,机灵的小蕊忙取过一件披风给我系上。萧军笑得邪肆:“想必迟早也是冠绝六宫的角儿,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了!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搜!”
他手下的侍卫四下散开,我懒洋洋的袖手靠在卧室门柱上,不做理会。
片刻后,侍卫们一一来报,萧军脸色越来越沉,忽然抬手指向我身后:“卧室搜了吗?”
“没……没有!”
“还不快去?”萧军一脚踹向尚在迟疑的侍卫,不耐道:“没用的东西!跟我来!”话音未落,人已蹿到我跟前。
情势的急转令人始料未及,我本能的抢上前拦住房门:“你想干什么?”
萧军偏过头,打量我的目光越发放肆:“在下好心为娘娘的安危着想,秉公行事,娘娘何故惊慌至此?让旁人看了去,不免妄加揣测……这大半夜的,莫非赏心殿真藏有不可告人之事?”
我怒极反笑:“萧统领如此标榜大局,有些话我也不得不提醒在前。众所周知,我进宫至今尚未踏入甘露殿半步,遑论侍寝承恩。于公于私,今晚萧统领只要进了这道门,就是先于皇上的入幕之宾,明日需随我同去御前禀明原委。换句话说,你搜得出人来,我自然任凭处置。若是搜不出来……”我刻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道:“哪怕拼得一死,我也定将讨还清白!”说着,侧身让出路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军面色一沉,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心虚的蛛丝马迹。我毫不示弱的迎视他,料得他不敢轻举妄动,狂乱的心跳才渐渐平复。兵行险招唯一的胜算就在于大内侍卫都是男子。民风所绊,连寻常女儿家的父兄都极少踏入待嫁闺阁,何况妻妾多到难以打理的皇室。三千佳丽,宠爱未必,占有却是一定的。但凡与秽乱宫闱之名沾点边的绝对吃不完兜着走,这也是萧皇后千方百计的想让我拖星璇下水的原因,眼前不过是个下马威,他们根本没有真凭实据,萧军被我反将一局,杵在当场进退不得。
正僵持不下,一名侍卫贸然闯入,手里拎着只血淋淋的野猫,猫儿凄惨的号叫响彻大厅。萧军恶狠狠的瞪过去,那侍卫忙跪下:“属下们刚在附近发现一群追逐打闹的野猫,驱赶散后就剩这只重伤的,那草丛中的血迹想必……”
“蠢货!”萧军趁机走下台阶喝道:“平日的功夫都用来捕风捉影了?竟为只畜生扰得蓉妃娘娘不得安宁,还不快谢罪?”
那侍卫磕头如捣蒜,我淡淡一笑:“谢罪就不必了,看来萧统领平日里也常记挂着这偏僻角落,赏心殿主仆的衣食住行样样置于自个眼底,真教人受宠若惊。我暂且将这份情记在心里,他日得蒙圣恩,一并还给你可好?”
萧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萧军没能调教好手下,冒犯之处还请娘娘多加包涵。”他阴鹜的扫视一圈:“都给我滚回去领刑罢!”
“好走不送。”我慢条斯理的踱回房中,顺手合上门。
门外嘈杂声渐消,我忙爬上床,撩开帘帐:“瞿牧,你好点没?”
床柱后空无一人。
小蕊轻轻叩门:“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我有气无力的说:“你赶快休息去吧。”
空气一点点沉寂,突如其来的怅然潮水般的包围过来,我慢慢滑坐到床榻边,说不出是如释重负还是疲惫不堪。
月色淡淡的,充满无法言喻的沉重和不能解脱的绝望。盘亘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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