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钱过去,转身出了门。他坐上车,盯着手上冒着冷气的冰棍。
冰棍从五毛涨到一块,曾经亲手种下的小树苗转眼间长成茁壮繁茂的大树了,超市的老板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他突然笑了笑。
其实想想也就释然了,没有谁能一直喜欢一个人。
他将车一转,驶离这里。
他想,他很庆幸选择了这条路,不然,他会后悔,在这事发生时真的没有在顾蓝身边。
从窗台洒下来的水,将顾蓝从头浇到尾,而泼水的女人神情激动,嘴里还骂着什么。顾蓝仍然挺着背,没有低头,嘴角竟是颤抖,却没有哭没有闹,听着她们的辱骂。手里握着一张纸,已经湿透。
季先生连忙从车里下来,脱了外套想为她裹上去。顾蓝毫不留情将他推开,看也不看他。
那个女人似乎在看到季先生的时候更加气愤,声音已经几乎是吼出来,季先生听到了,她说:“你个疯子,你个贱人!我们家沐璟果然不应该跟你在一起!她现在不在你身边就又去找了个男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活着,去死啊,给我去死啊!滚!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季先生怔在原地,看着顾蓝抿得死死的唇,握得紧紧的手,眼眶深红,脸上全是水,不知是否流了泪。
她听了这些话,什么也没说,只是鞠了躬,抱着纸跑开。
季先生皱眉跟在她身后,也不顾她的反抗抓住她的手腕,将外套披上,将她放进了车里。自己踩着油门,方向是她家。
车上她意外的没有动作,仿佛失了魂一般呆坐在那里,也不恼,像个没有表情与情绪的玩偶。
他看见了那张白纸,这才一愣,股份转让?上面右下角签下的是她的名字,很好看的字。
他想打破这气氛,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顾蓝,她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应该被宠爱,应该憧憬着未来。即使他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
“你的字很好看,成熟稳重。”季先生笑说。干净的嗓音很是好听,有些暖,与沐璟相反。
良久,顾蓝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沙哑异常,“是吗。我倒是还记得有个人说我的笔迹很青涩。我还是喜欢我笔迹青涩的时候。”
车停下,她向他道谢,开门离去,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脚步仿若秒钟的倒计时,最后一秒,仿佛是最后的审判,她走得轻快,听着透明,借着月光壮壮胆,于是开口阻拦,她停了脚步,没有回首,可以想象她轻皱的眉头,这时,他后悔没有醉意,后悔不是醉话。
☆、无题
十四、
窗外的铃声打响,顾蓝放下手中的笔,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走出考场。
回校的公交上,顾蓝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握着手机,指尖在上面敲敲点点。
浔:别忘了去取东还有外套。
我:对了,我先在去。
浔:还有,考试完喝点水,牛奶也行,得是热的。
我:好。
浔:另外,别把书扔了,我这边扔书的好多。
我:没有,我知道你肯定让我复习。
浔:乖。待会到了在寝室里,别乱跑,好好整理东西。
我:等你。
沿海城市的雨就是多,现在已经模糊了窗,看不清外面,看不清路人。
她不需要了。
她想她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寝室里如今被搬了一空,顾蓝觉得自己舍不得这个地方。但是也不得不走,她不能在一个地方走走停停,她们都是。
沐璟在她背后搂着她的脖子,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笑道:“阿冉,咱们去旅游。”
“恩?好,去哪?”顾蓝还没从记忆里出来,只是下意识答应。
“老规矩,扔到哪是哪。”
她们的寝室贴着一张大地图,上面已经有许多个小洞。
沐璟从盒子里抽出一个飞镖,手指提着镖尾,问道:“你投还是我投?”
“唔……你来吧。”
这句话真入沐璟下怀,她眯着眼睛,似乎很愉悦,将唇角勾起,脚向后退了几步,锁定一个地方,投出去。
高三的暑假,她们去了趟巴黎。
据说那里的甜品很好,那里的铁塔也很漂亮。
这一天,也正好是沐璟的生日。
机场人潮汹涌,顾蓝和沐璟手里各拉一箱行李。
“手给我。”沐璟用胳膊抵着行人,另一只手伸向顾蓝。
“恩。”握上那只手,顾蓝才觉得有些安心。
“明天去卢浮宫吗?”沐璟看着旁边乖巧的顾蓝,询问。
见到顾蓝点头,沐璟也握紧她的手,慢慢讲着:“巴黎真是个有魅力的地方,相信来了一次我们都忘不了。”顿了顿,她继续说,“卢浮宫有三件艺术品,称为卢浮宫三宝,蒙娜丽莎,断臂的维也纳还有胜利的女神,都是历经了千年保存至今的巨作,沉淀了岁月的精华。”
一边说,她看了一眼貌似在发呆的顾蓝,无奈摇头。就知道她会出神。“那我讲一个故事。巴黎有一个叫花都的美誉,我们就讲薰衣草。”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有这样一个动人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天使与一个名叫薰衣的凡间女子相恋。为她留下了第一滴眼泪,翅膀为她而脱落虽然天使每天都要忍着剧痛,但他们依然很快乐。可快乐很短暂,天使被抓回了天国,删除了那段他与薰衣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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