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捧着雁莳的传信,心中焦躁,更是生起了一种恐惧感:她有些怕郝连平到来,将她和郁明之间时远时近的暧.昧关系打破。
当年是一个博成君,现在是一个郝连平。
相同的错误如一根针拴在头顶。房舍不牢,横梁欲断,梁上的那根针,在风雨中左摇右晃,随时会砸下来。
而李皎突然就恐慌这种联姻,突然就有点想后退了……
她因心中苦闷,情绪不好,夜里噩梦连连,白日也精神不振。郁明看在眼中,心中愧疚,以为自己带给她的伤,还没有好全。郁明这两天原本被李皎折磨出的那点儿“好想掉头就走”的想法,在看到李皎的黑眼圈后被懊悔压了下去。李皎不再赶路,是在等郝连平前来;郁明却以为她身体不适到了极点却不肯说。
郁明心想:哎,她怎么那么要强呢?
郁明思索之后,去接了点活,东拼西凑凑足了钱,又去城西传闻中的神医门口排队了一宿,为李皎请来了一位医工。
两人此前在镇上一名士家借住,郁明殷殷勤勤地请来了神医。李皎不想驳他好意,就请神医进来,伸出手,准备让这个神医凑活地诊一诊。她心中并不对乡野间的医工抱期望,并不觉得对方比宫中御医的医术更高。
郁明从神医进来后,脸色就开始怪怪的,眼睛飘来飘去,独独不敢与李皎对视。
他一路脸红到眼角,红得让李皎都看了他好几眼。
郁明一路跟神医使眼色,有口难言:他想让神医诊一诊李皎失.身后是否有什么后遗症,如果神医真是神医的话,能不能给她腿间那处开药。还有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但当着李皎的面,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于是他不停地跟神医使眼色,使得眼角都要抽.搐了。
无奈神医七十高龄,他眼瞎,没看见。
神医他眼瞎,耳却不聋。他仙风道骨般的被自家子侄扶进门,白须飘飘,看起来便像是界外高人。突听到女郎清雅的“神医请坐”,老神医委顿的神经骤然一震,抬起了耷拉的眼皮,炯炯地努力往前看:“是个小美人看病吧?”
七十高龄的老神医呵呵笑着,伸出手,准确无比地摸到了李皎的脉。他抓着李皎的手腕,只觉触手清凉滑腻,顿时都舍不得放了,笑得满脸如菊:“老叟我最爱给漂亮的孩子们看病了。”
郁明眼睛盯着那老叟恋恋不舍地摸着李皎手腕,胸腔热意上涌,忍得快要吐血。他脸色难看,走上前想要赶走这老不羞的神医。
李皎无所谓,她也觉得这神医装疯卖傻很讨厌。
神医摸着女郎脉象,咂咂舌:“女娃,你以前是不是不吃东西啊?”
郁明嗤之以鼻,心想不吃东西不就饿死了?这老叟胡说八道该打走!
他正欲动手时,见神色淡淡的李皎一怔后,身子前倾,看老神医的目光专凝:“是。以前有段时间没吃饭,先生能看出来?”
“当然能看出来啊。你脾胃虚弱,当年伤了底子吧?现在都不想吃对吧……哎怎么就这般可怜呢……”神医摸着胡须,眼角往旁边呆若木鸡的青年身上瞥了几眼,训道,“你这样年纪的小女娃,有什么事能想不开,拿自己的身子糟蹋呢?肯定是为了情啊?哎你们这些娃娃就是胡闹,你伤了底子,也就这两年好好养了,不然有你受的。”
李皎低声说是。
“那当时有人陪你,你才能好起来?该不会是这位郎君陪着你吧。哎我一看你们郎才女貌,就知道你们是一对了。”
李皎的表情顿时冷淡了:“哦,不是他。是别人。”
站在李皎身后的郁明,脸色有刹那僵硬。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窗外蝉鸣声比屋中呼吸声还要重。
信口胡诌诌得很高兴的老神医:“……”
扶着老神医来给人诊脉的子侄咳嗽一声,示意老神医不要管别人的私事,管得越多,得罪的人越多。
之后的诊脉开药过程终于安静下来,老神医不敢多话,看完病后就提着医箱准备要走。李皎看一眼身旁脸色冷漠、神游天外般不知在想什么的郁明,招手让老神医附耳过来:“您再为一人诊诊脉吧。”
她与老神医小声说话:“他的右手。我想知道他的右手出了什么问题。”
李皎与老神医这般小声说话,压低音量,唯恐郁明听到。但是郁明没听到,他的心早飘了出去,不在这个屋里了。
他发现他听不懂李皎和神医在说什么。
他掰起手指头算了算时间,他五年前认识李皎,四年前与李皎分开,现在与李皎重逢。李皎脾胃弱,曾伤了身?还是为了情?
郁明心中水火交融忽冷忽热,跽坐让他度日如年,手心冒冷汗。他心里冷嗤一声,记忆中忽而闪现出来一个人——“博成君”。
他当年走的时候,李皎明明要跟博成君成亲了。结果他现在与她重逢,她还是未嫁女郎的样子。八成是又与那个博成君闹不和,分了。然后她就生病了。
郁明不想再和李皎待在一个地方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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