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宇捷哼笑了一声,听话地把菸蒂踩在地上。
「你先进去,我有事。」
「知道了知道了。」利宇捷用很熟的朋友间才会用的语气这样说着,转向雷庭时,口气变得相当快,陌生而客气:「那麽,雷少,我先进去了。」
尔後,利宇捷没再说话,只在进店前深深地看了雷庭一眼。
「你找我有事吗?」江政佑抬手/gt;一下对方的脸,也不管人来人往是不是有人在看,「脸有点冰,衣服有穿暖吗?」
听到这样的字句,雷庭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有暖。」
「怕冷就少出来吧,要跟我说什麽用电话就行。」边说,就边把戴在脖子上的暗红围巾解下来,套在对方身上。
江政佑看见自己不可一世的老大在戴完围巾之後,年纪突然下降许多的样子给逗笑了。
「笑什麽?」
「笑你的样子,很像小朋友。」
雷庭也没生气,亲匿的举动不敢多做,只伸手/gt;了/gt;暖呼呼的围巾。
「我年纪比你大呢。」
「我知道。」江政佑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雷庭。
「我来这里,是因为想见你。」
江政佑睁大眼,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把眼光放在他们身上,连隔壁爱看热闹的胖哥都很安份地在招呼路过的客人。
「再说大声点,这里的八卦又多添一条。」
雷庭点点头。知道这是个不用太多人知道的话题。
他不是雷行,做什麽举动都要搞得想喝的,刚刚自己也确实喝了几杯,但是现在,却一点想喝的感觉也没有了。
「溜溜球,你这一路,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想为友人夹菜的手停在空中,江政佑转过头,看见友人若有所思,正在为什麽烦恼的模样。
「怎麽了?」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爸爸没有那样对你,你仍在我身边的话,或许,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说到这里,利宇捷才轻啜了口酒,将热辣的酒吞下肚子之後,终於还是问出那句一直以来困惑着自己的问题:「你恨我吗?」
恨吗?
利宇捷曾经是恨着江政佑这个人的。
两人之间的误会,在十五年的时间当中,可以淡化许多的感情,唯有恨,是一天天的增加。增加到误会被解开的那一天,是否仍然存在?
利宇捷并不知道。
恨、喜欢、爱……这些感情的代表词,对他来说,实在太相近了。
所以,他想知道,他不断挂念着的人,是怎麽想的?
「溜溜球,你恨我吗?」这一次,问得很轻,就怕答案是自己不敢去想的那一块。
江政佑笑出来,不做作,不敷衍。
溜溜球看着他,一字字都清楚地让他听得明白。
「我恨你做什麽?」
答案,原来是这样简单。
那麽……
那麽,你爱我吗?
迅速地捂住了嘴,利宇捷胃部一阵绞痛,一种想吐的yù_wàng在瞬间爆发,胃里的东西真的毫不给面子地涌出来。
「宇捷!」
「呕……」
结果,真的吐了。
吐在一桌的热菜冷盘上。
江政佑也没嫌弃,立刻带着他进到包厢的厕所里,这之中好像给外面的服务人员打了电话吧。
利宇捷抱着马桶,多亏了马桶还挺乾净的,没有辜负这最贵的包厢,否则会吐的更严重吧?
「拿着。」
手里被塞入毛巾,利宇捷吐完了,眼神呆滞地看着江政佑。
「说了别喝酒。你看,都不知道你在我来之前喝了多少。」见他没反应,溜溜球从他手中拿回毛巾,亲自擦去他嘴边的呕吐物。
「干嘛这样看我?」
利宇捷没有自觉,但他的眼睛就停不下去看溜溜球的举动。
想问出口,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的话。
说不出,那种苦涩的心情。
那个雷庭,跟你是什麽关系?你为什麽,用这麽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我送你回去吧?」
会吐,并不是因为酒,而是承受不了的感情,引发的反胃。
「我自己可以回去。」还在硬撑着。
利宇捷本来,就该是永远一副自信的模样。况且,他并不喜欢脆弱这个形容词。
「走吧,我载你。」
「我自己有开车。」利宇捷站起来,就往包厢的门口走,就想证实自己并不脆弱。
「宇捷。」江政佑抓住对方的手臂,「我载你吧,好吗?」
溜溜球对他这麽关心做什麽?尽管去理那个雷庭就好了呀,管他死活做什麽?他利宇捷算什麽东西?或许不如雷少的一gquot;/gt;毛吧?
车上,江政佑心情并没有不好,仍是对他嘘寒问暖的,就怕他身体不舒服。
苛求什麽?
其实,什麽都不敢苛求。
但是,想要独占的那种心情,却不断地扩大着。
心脏往往在这时,就稳约痛起来。
「你跟……」
「什麽?」江政佑t;着方向盘向左转,瞄了一眼友人。
「我说,你跟雷庭,很要好吗?」
「……这个嘛。」江政佑仍然从容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我跟他的关系,匪浅。」
「怎样的匪浅?」
「你有女朋友吗?」
「有的话,早就介绍给你认识了,还需要藏起来吗?」
「呵呵,但是,我觉得宇捷是会把喜欢的人藏起来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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