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指顶着小笠原政雄的右眼:“旧颜好像失明了。因为你那巴掌。”她力度稍稍加大,痛苦的嚎叫就从指尖方向爆发出来:“你还给她吧。”岂萧的嘴角挂着笑,稍稍左撇的脸上满是兴奋。
她每戳进一些,他干呕伴着哀鸣的喉音就更提高一些;她每靠近一点,他颤抖的身形就更模糊一点;她每说一个字,空气中嗜血的风就更冷许多。
地上有滩滩浓浓的血,阳光照在上面越是显得诡异。
冥府的可怕也不过于此。
这就是岂萧,真正的恶魔,杀是仁慈,不杀才是残忍。
惹到她的人往往会被这种恐怖氛围逼疯,最终在害怕中了解自己的生命。
“小小!别!”
文旧颜看不见,但她轻易就能感觉岂萧的失常,她不在乎岂萧杀人,但她不希望看见爱人蜕化成魔鬼。
“怎么?杀了你丈夫你会跟我拼命?”岂萧收回手,转头向她,语调麻木不仁,毫不为之所动,拄刀的指节因为血液被过分紧绷的肌肉阻截而散发出幽幽青光。
她也是人,也懂得嫉妒,平日里,只因良好的教养没有表露,也不好表露罢了。
偏今天不同寻常。
注定血映黄昏的今天,她终得以宣泄。
文旧颜摸索着站起来,沿着墙根向有光线的地方走去,就在她快要摸到窗棂的时候,脚下被尸体绊住,整个人便失去重心地向前跌去。
她以为至少会有只温柔的手过来扶起她,或者至少也有一句关心的询问。
每次无论伤口大小岂萧都会用深深的吻惩罚她,现在,她不求别的,她只需她一个关心的表态,拉回神智就够了。
——以岂萧的善良,那种在人群中光芒耀眼的温柔,她必定不希望自己残忍得宛如失心。
但事实证明“事与愿违”这个词到底多客观,同时也几乎扑灭了她生命的火焰。
“想当忠贞烈女吗?文旧颜,是不是只要我把刀给你你就会杀了我?嗯?!”
岂萧盛怒之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况且按照常理,文旧颜这一刻要维护的确实应该是小笠原政雄:“还是你愿意为你夫君挡刀?”
上川家遗留下的犀利毫无例外地蔓延着,令她话比剑锋:“如果真这样,”岂萧闲庭信步,携着狭促眼神走到文旧颜跟前,勾起她苍白的下巴,不屑道:“杀了你俩,我刚好一统东亚黑道。”
岂萧猛然站起,转身将囚鬼劈向小笠原政雄,原本就阴戾的眼里一派肃杀。也就是这挥动之间,刀下的人已经被斩去左耳:“啊啊——”
“我十岁那年被子弹穿肩而过叫得都没有你惨。”
她嘲笑,但有理。
东亚黑道,本来王者就是悲惨的她。
“小小。如果杀了他能让你觉得自己幸福些,那你杀,你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会有怨言,更别说是他。”文旧颜迷着眼,扯开绸制礼服上的结扣,翻身枕在一具尸体上,干脆放松了全身,有些尴尬地拉拉裙摆。
“你要阻拦我杀他?”
不等岂萧说完,文旧颜夺语而笑:“不。”她扯起的嘴角像是在为许多往事饯行:“来,小小,你摸摸这儿,你读心术一流,不会连我说的是真是假也分不清。”她索性将手按在自己胸前:“这只是场闹剧,我以为我能导演。从你偷偷说爱我那刻我就开始酝酿今天,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文旧颜窒了一下,脸上微微绯红。
“小小,我爱你,你懂吗?爱你。从你十五岁时见到你开始。即便后来再多仇恨,也从来没有冲淡它。原先我也不晓得的。”文旧颜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继而道:“直至那回,你闭着眼睛说别走。小小,你怕什么?你是怕我伤害你,还是怕耽误了我?”她的眼里闪动着泪,隐去逐渐清明的视线却暴露了心:“你好傻,没有你的世界,我能有什么幸福可言?你为什么会傻到把我拱手让给一个大不如你的人?莫非你认为他就能给我幸福?”
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她终于从暂时性失明中恢复。
“小小?”
她想立刻看见她。
岂萧背对着她站得笔挺,只是衣服有些凌乱。
“小”细看间,文旧颜不禁哑了嗓子——她黑色的例装外套上有个明显的弹孔,血正从支离的布料中一股一股往外冒。
她的伤口若是再不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你衣服脏死了,过来,换掉。”
“哦。”
岂萧正要像每天早晨文旧颜为她换衣服时做的那样习惯性走近,突然在转身之间看见了正捂住耳朵哀嚎的小笠原。
“什么?”
等等,我做了什么?
岂萧茫然松开囚鬼,愧不知所为地望向四周。
“这是怎么了”
文旧颜捕捉到岂萧眸子里转瞬即逝的清澈,顿时放心许多,也就顺理成章地说出了那句日后悔不当初的誓词:“为了我的幸福,我必须跟你在一起。你死,我决不独活!”
岂萧拄着刀,背对她,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文旧颜之口,于是愣愣问到:“旧颜?”
“嗯?”
“我——”
“我爱你。你想要东亚军火市场,明天开始百文的帐下再不会有军火生意;你想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们马上就可以去荷兰结婚”
教堂外突然雷声大作,打断了文旧颜的话,也惊醒了岂萧。
“小松!停下!”
岂萧没有半刻迟疑,立刻抓起囚鬼冲向门外。没有人比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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