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直持续到傍晚,仿佛那夕阳是被底下的血映红的一般。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影子回到了年景容身边,这次他只是盔甲破了,并没有受什么伤。反之作为前锋的严将军,却是被人抬回来的,但好在还有一线生机。
“战果如何?”影子咳了咳,靠着城墙,问年景容。
“损敌一万自伤八千。”年景容指了指这城墙,又说:“只是你看,这城墙再被打几回,怕就会轰然倒塌了。我有点担忧。”
“担忧?”影子问。
“正面战场不是我的目的所在,可是……似乎吴军的精锐并不全部在此。我……”年景容皱着眉,说:“难道她猜到我要从另一边攻击?”
影子道:“声东击西?”
“怕是被看穿了。”年景容叹了一口气,说:“你身体还好吗?”
影子问;“去哪?”
“东北边,我打算绕过一个山地,从侧面攻击他们。你帮我去看看战况,他们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影子点点头,说:“好。你自己小心。”
影子正欲走,却看见了宴笙飘然而来,她仿佛没有染上这遍地的鲜血,犹如谪仙,这尘俗都与她无关。宴笙对影子点点头,算作招呼,然后走到年景容身边,说:“打完了?”
“还有一边不知道。”年景容平淡的说,但她的手指出卖了她平静的表面。宴笙看着夕阳下显得没那么可怖的战场,问:“需要我帮忙吗?”
年景容一愣,随之摇摇头,说:“我不质疑你的能力,也知道有你帮忙或许会好很多,但你……我不想你也染上鲜血。”
宴笙似笑非笑的看着年景容:“你觉得我今年多少岁了?”
年景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说:“二十七八?”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发烧了,今儿个退了,天气略奇怪,注意身体各位。
☆、修心
宴笙摇摇头,看着远处,说:“我只比浅小那么一些,比芷文还大呢。”她转头看着年景容:“我杀过的人不比你少,只是这些年觉得没意思,也没有人需要我去杀了而已。”
年景容没有掩饰自己的吃惊,华芷文已经三十,而宁浅比华芷文大五岁,宴笙竟然只比宁浅小一些,只是她这外貌也太骗人了吧。宁浅和华芷文虽然看起来还算年轻,但眼中却有着沧桑。而宴笙眼中的是平静,没有血腥,没有戾气,没有任何负面的感觉,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站在寒冰上的女子,风华正茂,无人可摧。
“我帮你吧。”宴笙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年景容点点头。并把影子叫了回来,说:“她一个人够了。”
东北边是山地地形,但没有栽种多少树,宴笙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几具尸体,她默然的路过,仿佛司空见惯。愈往前走尸体愈多,华军的,吴军的,有些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哪方的人马。
战况似乎比正面战场更为激烈。看来年景容应该是漏算了。
宴笙脚着白鞋,在这肮脏血腥的环境下,她的鞋子竟然没有染上分毫。若仔细观察,可以看见她每一步仿佛走在虚空之中。是用内力把自己整个人都提起了半寸。
忽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宴笙的脚踝,那洁白的布料立马染上了血污,宴笙皱了皱眉,但没有立即甩开。那人含糊不清的说:“救、救我。”
宴笙俯下身,探了一下那人的脉象,不过是回光返照,已经无力回天。她呢喃了一句:“你痛苦吗?”见那人挣扎着,血止不住的涌出。宴笙用了内力,也没有碰那人,只是一瞬间那人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抓着她脚踝的手。
那人死了。
宴笙没有留恋,只是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自己的脚踝处。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便听见了兵器相接的声音。
清脆而又残酷。
这一战,若依照这样打下去似乎是平手的结局。正面战场吴军损失更大,而东北战场这边,华军三分之二的兵力已经被歼灭,继续打下去吴军或许可以让华军全军覆没,但吴军的代价也会是极为惨重的。
宴笙找了一个高处,更能俯瞰交战的形势,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琴,却踌躇于不知道弹哪一曲。不知道应该化身修罗,让华军化险为夷,让吴军置身险境,还是该弹奏一曲,抚平人心。
“宴笙,弹琴是为了修心,人生是为了修行。”她突然想起宁浅曾经这样对她说。
我们造的杀孽已经够多了。
不由自主的,手指动了起来,行云流水,有着无人可比的美感。宴笙闭上眼睛,眼前并非全然是黑暗的,有一些不明的光亮在闪烁,她的耳朵里听见了自己的琴声,足够悦耳,却不够完整,她不知道缺了哪里。
宴笙并没有想战场的事,甚至不去猜测她的琴声会给战场带来怎样的转变。她知道那些人会安静下来,会放下兵器,其余的,她不管。
她说要帮年景容,也没说要帮到什么程度。帮她留下点精锐也是帮,应该够了。
一曲毕,余韵犹存。宴笙睁开眼,看见已经停战了,点了点头。却意外的看见一位黄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那黄衣女子轻轻拍掌,说:“好曲子。”
宴笙已经见过戏月,便说:“坏你事情了。”
“无妨。”戏月笑:“谁叫吴军没有你这种能人。”
见宴笙不回答,戏月便上前,看着宴笙手中的琴,问道:“我能碰一下吗?”
宴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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