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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风起了,衣服还未有干,梁平穿的单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又找了些木头扔进火堆里,确保能够将衣服烘干,寻了个角落,盖上一些干草睡去。
“最近雨水天很多呢。”
“是啊,从那天归棠村来人后,这雨就很少停过了。算算日子,那天之后已经过了几月有余了,但归棠村竟再没有派人过来,实在是蹊跷。”
“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除归棠村之外,这些天也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势力,表面上是来道贺叙旧,但谁不是为了追逐利益呢。”
“嗯,这也是我这段日子每次接见客人时都让雨心在一边侍听的原因啊,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一味地只让雨心读书修行,他应该对未来的形势有一个了解。”
“老爷所言甚是。”
琅铁鹰听了,并没有感到轻松,他扶着栏杆,叹了口气,眨了眨眼,偏过头,耳朵动了动。
“老梁,有贵客来了。”
“嗯?恕梁某愚钝,来人难道又是归棠村?”
“不,是一个老朋友。”
“谁?”
“张应。”
梁平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如今的南晖城城主张应正坐在琅家大堂中,慢慢地品着茶。他这次的不请自来让琅家的下人们吓了一跳,更不敢阻拦,连忙把他请进了大堂。听到消息后的梁平跟琅铁鹰也尽快赶到,同时也不忘将琅雨心叫上,但没有让他露面,只是让他待在后堂聆听。梁平很佩服老爷的判断,老爷在来时的路上说,这次对方是只身前来。他看到,张应这次真的是一个人来,没有带任何侍卫。而最奇怪的是,没有见到他的城主扳指。先皇开国时有旨:凡下属官员出行,须佩扳指,穿蟒服,高峨冠,以示威严。但王朝延续到现在,玉皇也不再注重繁文缛节,只要求戴玉扳指。他这次穿得很简朴,一身的米黄色束腰长衫,头上也只是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玉簪。
张应是一个看上去很白净的中年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左眉上有一条伤痕,是他年轻时候留下的。清瘦的身子自有一股气场,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在他的眼里发现一种狂傲。琅铁鹰说过,如果张应为人手段能够收敛一些,不这么狠辣,那他早就不只是一个城主这么简单了!他将自己保养得很好,事实上他比起琅铁鹰小不了几岁。
“堂堂南晖城城主今天竟然如此从简光临寒舍,实在是让琅某很是惊讶,张城主别来无恙。”
“哈哈,此城之内,谁人不识我张应!何必搞那些冗杂的东西。”
“城主真是洒脱之人,你我自从城门品茶一别已有几月,不知这次有何事前来?”
“呵呵,俗话说朋友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你我之交情,何况几个月呢?而且我听说琅大哥近来身体有所不适,特地过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大哥你身体是好得很啊!”
“承蒙张城主关怀,老身前不久是有些年轻的病复发了,但只要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不去追名逐利,身子自然就康复了,城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像你我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又怎么能完全置身事外?而且这次来,一方面来看望你,还要给你带个消息。”
“什么消息值得城主亲自来通知?”
“说起这件事,还要从方家的少爷谈起。”
“可是那方起?”
“没错,方家少爷方起与令郎雨心可以说同是人中龙凤,算算年纪,也到了该谈婚论嫁之时,因此我与他做了个媒人,与兰香山门下的弟子谢温婉结为连理。说起这谢温婉,可是天香国色,人间难求啊,不知琅大哥可曾听说过?”
“这个。。。恕琅某人实在是孤陋寡闻,敝人平时在家乐得清净,对外面这些传闻听得还真是不多。”
对张应这问题,琅铁鹰权当耳旁风敷衍过去,但听在堂后琅雨心的耳朵里,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震撼,他感到一阵心痛。他震撼的原因是,那个方起要娶的女孩叫谢温婉,而他痛心的原因是,他爱上的那个女孩,也叫谢温婉。毫无疑问,那是同一个人。
琅雨心此时觉得上天对他太残酷,他这辈子所爱上的第一个女子,就这么被人抢走了。几个月前,父亲对自己说,不再要求自己每天只在家里读书修行,可以自由出入琅家,多去了解一些这个城里的人生百态,并在每次待客时,都叫自己陪同在旁,学习为人处世的原则。趁着这一个月,他时常叫着琅雪城一起偷偷去到那处断崖,等候着那白衣女子的再次出现,皇天不负,他几乎每次都能见到那女子,自然也曾跟着那些女子返回,摸清了她们的住处。
那天他看到,她们一路走进了方家。那是与琅家平起平坐的大家,而他认为她们都是方家的丫鬟。他自然也听到与她同行的人叫出了她的名字,谢温婉。多好听的名字。
在那天之后,等一次她独自出来之时,他在路上拦住了她,向她表白了自己的心迹。看着她那羞红的脸,琅雨心明白自己成功了。之后的几个月,两人经常在一起出双入对,并且琅雨心还趁家人不注意,偷偷从后门将谢温婉接到家里来谈心。他曾经亲口问及她的身份,是不是方家的下人,他记得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在那之后,曾许诺过要给她幸福,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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