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江平约有两公里的地段,赵剑波和车上的其他人几乎同时闻到了一股柴油烧焦的味道,接着他们又几乎同时听到了司机的一声咒骂以及很响的刹车声。熄火后,司机当即打开车门跳下车,到车后面打开了车后盖,赵剑波看到窗外面有白烟黑烟不断地冒上来。车上的女老板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赵剑波趁机走上前去摊着手对杨洁说:“唉,真不走运!差不多就到了。”
“是呀,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杨洁脸上挂着焦虑。此刻车窗外夜色已开始显现。
不一会,那女车老板踩着泥泞回到车门边对他们作了个无奈的表情说:“对不起!车子看来一时半会修不好,你们是不是趁早走路回去?”
“什么回事呀,三姐?”赵剑波虽然知道那女老板叫三姐,但平常上车买票、下车走人,接触交流并不多。
“说是烧缸了。”三姐脸上一副大出血的表情。
“能修好吗?”杨洁焦急地问,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细雨和泥泞的路面。也真是,别说她一个女孩子,连平常见怪不怪的赵剑波都觉得糟透了呢!
“修不好了。”这时司机拍打着手过来说:“你们还是趁天未黑赶快走路吧,天黑就更麻烦了。”
“真对不起!我们也不想这样。”三姐也是一脸的焦灼与无奈,“我退回两块钱给你们吧。”从县城到江平车费共六块钱,现在退回两块也算合理。当然,真正理论起来,那怕是赵剑波要求全额退票,三姐也无话可说。
“那走吧,杨洁同志。晚了渡船收渡了那就更糟啦!”赵剑波说,第一次直视着杨洁的脸。这是一张秀丽的瓜子脸,此刻因为焦急与担心而蹙着眉头的样子显得可怜楚楚!
“真倒霉!”杨洁叹了一口气。她上穿着粉红色的长外套,下着黑裤子高跟鞋,带着一个挂包、一个纸箱。
“来,纸箱我帮你拿。”赵剑波走过去提起纸箱,发现比想象的沉很多,不由“哟”了一声:“还蛮重的呢!”
“是一些书和一些杂物,谢谢你!”杨洁说,对赵剑波笑了笑。
雨倒是小了,纷纷扬扬的雨丝只有落到人的脸上、肌肤上才能感觉得到。路面时好时坏,积水随处可见,走不到十分钟鞋底上就沾满了摔不掉的泥巴。路边的稔树、椴树、相思树的叶子上挂着欲滴不滴的、浊黄的水珠儿,远处近处的青山全部隐没在一片灰蒙中,消失了虫的鸣声、鸟的飞影。
赵剑波和杨洁迈着极为不平稳的步伐,时儿并排,时儿你前时儿我后地走着。空荡荡的公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赵剑波肩上扛着那只沉重的纸箱,杨洁撑着一把花伞,天空随着他们的脚步正慢慢地走向黑暗。
“我想我们无论走多快也赶不上渡船了,还是慢一点吧。”赵剑波站着等落在后面的杨洁走近后说,后者穿着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很费劲,“按照惯例,渡船老等不见班车,肯定开过江平街那边去了。”
“是吗?”杨洁喘着气。她在城镇街方长大,气质跟农村姑娘不同,体质也显得柔弱不少。“没有渡船我们怎么办?天都黑了!”
“先走到渡口再说。会有办法的。”赵剑波看着因为赶路而脸颊泛红的杨洁,觉得在这雨丝飞扬的湿重天气里,她显得十分娇俏。
“早两年这条路刚修通时我也碰到过这种情景,当时我还是孤身一人。”他继续说。
“而且当时的情景比现在还要糟糕很多!”他沉吟着,没有继续往下说。杨洁看到赵剑波扛着她的沉重的纸箱走了这么长的路,头上已被汗水和雨水湿透了!她从挂包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他:“来,剑波,先擦擦汗。”
赵剑波连忙摆手:“哈,你擦吧。我这大黑脸可不敢用这么好的手帕。”
“拿着吧,怕我这手帕有毒是不?”杨洁把手帕伸到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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