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石口顶部,其状似伞,绮丽非常。谢桓言,倘若石门由不正常的外力强行开启,那么石门上竖立的石锁将无法打开,而是随着大敞的石门往上升,升到一定高度就会触碾到狗胡椒。
此时的狗胡椒为了自保,将会释放出一种毒性剧烈的花粉,如果凡人不慎将花粉吸入,轻则咳血休克,重则窒息死亡。
林霏不禁感叹,当真是越芬芳的花越无常。
戎行继续挺进,石廊内幽寒且昏暗,林霏趁着众人在晦暗中视物不明,从袖中掏出白帕塞进前头谢桓受伤的手中。
向前迈的步子太急,她被微微地绊了一下,谢桓若有所觉般回身提了她一把,随后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温凉的吻,又迅速退开。
“谢谢。”
极轻极轻的话语,明明不是贴着她耳朵说的,却让林霏觉得耳根有点痒。
林霏擦了擦额际,亦悄声回道:“不客气。”
走出石廊,继续往上,竟然到了陡峻的峡谷。
峰高天远,涧深水清。
林霏环顾罗列的绝壁,心下称奇,实在想不明白,黄江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地将寨子建在这么个峭绝的天险之中。
“可觉得自己在回家的路上?”晏海穹笑问林霏。
林霏深吸了口寒凉却新鲜的空气,霎时心旷神怡地如至晏林山间,她不禁莞尔,对晏海穹点了点头。
谢桓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二人会心而笑,攥着的手一松,任风将那白帕吹走。
亏他刚才还以为林霏开窍了。“水性杨花”四个字,怕不是为她而生的罢。
林霏未在意谢桓阴霾密布的脸色,如今横亘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难以跨越的峡谷。
因为崇山峻岭之间,有座用藤竹草木建造而成的索桥。但峡谷的另一头,早早过桥的土匪正用手中利器,妄图割断固定索桥的藤网。
大将军当机立断,命人放箭阻止土匪们的计谋。
万矢齐发,索桥对面的土匪有的被射死有的慌不择路逃命去了,但一侧的两张藤网已经被砍断了一张。
林霏仅仅往峡谷下瞄了一眼,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谷底是湍急的河流,天寒地冻的,如果掉落峡谷,就算不被摔死也要被冻死。
大将军先让两名兵卒在这侧绑好绳索,再渡桥拉到对岸,防止届时索桥突然断裂,导致过桥的数百人都葬身峡谷。
打头阵的两名兵卒安全通过,并于两侧绑好绳索。这一侧的士兵们拈弓搭箭,时刻注意对岸的情况,防止去而复返的土匪偷袭过桥的兵卒。
林霏三人混在官兵队伍中,十人为一组渡桥。
轮到林霏三人时,谢桓在前,林霏在中,晏海穹最后。
“跟紧了。”
“小心些。”
两道低沉的男声同时响起。
言讫,谢桓和晏海穹越过林霏,互相对视。晏海穹温文尔雅地朝谢桓笑了笑,谢桓心下冷嗤,回过头踱步上桥。
林霏紧随其后。
“别往下看,知道吗?”晏海穹声线温柔地提醒林霏。
林霏颇有些哭笑不得,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儿了,当时为了练轻功什么树没爬过,什么屋没上过,她虽然畏高但心里有分寸。
“师兄你别担心我,自己注意安全。”
谢桓听着身后两人相亲相爱的话语,只觉得那“师兄长师妹短的”当真是刺耳,心烦意乱之下,手上握着藤索的力道便不自觉地加重。
林霏刚走上索桥,便发现断了一张藤网的桥身在轻微晃动,还未走有几步,桥身突然晃得愈来愈厉害,林霏稳下心神,也顾不上再与晏海穹交谈,时刻注意着索桥的动静。
即便林霏未朝下看,也忽视不了视野范围内的幽深谷底。她有些提心吊胆,无意间抬眼,正好与回首密切注视她的谢桓的视线对个正着,也不知是何心理驱使,她竟觉得有些心悸。
一愣过后,林霏猛然发现她与谢桓的距离竟拉得这么远了。她正要加快脚步,索桥一阵剧烈摇晃,“圪崩”一声,索桥另一边的藤网突然断裂。
前后两个男人反应迅速,都准备伸手去护林霏,却抓了个空。
整座索桥分崩离析,早有心理准备的林霏紧紧拽住四根绳索,身子下蹲保持平衡,脚尖踮起踩在四条合并在一起的细长绳索上。
索桥突然断裂,导致绳索也在大幅度地左右晃动。
所幸过桥的大伙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失足摔下谷底的人不多,只不过现在要从双腿走变为两手攀了。
待绳索稳定下来,林霏见谢桓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好像生怕她也会一不小心失足摔下谷底,不用回头,她猜都能猜到晏海穹一定也是这种眼神。
“你们别担心我,我能行……”林霏无奈地再三重申。
谢桓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背对谷底,脚朝我这边,慢慢攀过来。”
林霏略一思忖,觉得谢桓说得可行,便按照他的意见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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