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干净的衣裙让窦宁儿换上,而后叮嘱了她几句,便抱着脏衣裳准备出门。
刚将舱门打开,守在外头的官兵便举着刀挡在她身前,满脸的凶神恶煞。
林霏后退了几步,好言与二人商量:“官大人,您看这脏衣裳堆积了好几天,再不洗就没衣裳可穿了。二位大人行行好,奴婢很快就回来。”
两名官兵迟疑片刻,其中一人翻了翻林霏手中的衣裳,待看到女子的主腰亵裤便收回了手,那官兵心思缜密,又望舱内看了一眼,见窦宁儿好好躺在床上,终于让开了身子。
准确说来这婢女不算囚犯,只不过是临时派来照顾女犯的,所以那官兵二人才未计较太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一人跟着林霏。
林霏怀抱脏衣裳,看似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实则是在暗自打量周围。
乌篷船不大,从舱室出来就是甲板,兴许因为天太冷,加之还未开船,甲板上巡逻的官兵并不多。林霏还记得来时的路,能准确辨认出下船的方向,她故意往船门的方向走,才迈出了几步,就被身后跟着的官兵拽住了后领。
“去哪儿?往那边走。”官兵握着刀柄指了指左手边。
林霏唯唯诺诺地称是,又道:“大人还是在前面领着奴婢罢,奴婢不识路。”
官兵便走到了林霏前头。少了身后的监视,林霏这才得以左右打量。
船上果真都是身着戎装的官兵,每当林霏经过,都会收割一片好奇的目光。
她暗自打量周围的环境,前头的官兵突然停了脚步,不耐地回头吼她:“磨磨唧唧地干嘛,快点!”
林霏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她被带到了船尾,官兵站在不远处和旁人闲聊,时不时瞥过来一眼。
船上的用水大多是冰雪消融抑或官兵进城打回来的,船尾只有一桶雪水,这便是林霏所能用的。
天很冷,林霏快速洗完衣物,便同那官兵往回走。她发现关押窦宁儿的舱室靠近船正中央的主舱,前后都是官兵的住所,倘若想掩人耳目地逃出生天,实非易事。
回到舱室,林霏把湿哒哒的衣物抖开,晾在炭盆上烘干。
窦宁儿睡着了,林霏无事可做,便席地打坐,与往常一般广开听觉,收集船上之人说的消息。
及至傍晚,太阳落山,舱外突然喧闹了起来。林霏细听,才知道原来是那在大禹城待了三日的钦差回来了。
陈洪志带着几名侍卫回船,除此之外,江意盟并没有安排送行之人。
登船后,陈洪志先是下令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京,让众人今夜做好准备,接着命人将看守窦宁儿的几名官兵叫去主舱问话——
“这几日情况如何?”
“回大人的话,一切都好。女钦犯昏迷了三日,今日才醒,那婢女也算安分,没做甚么逾距的事。”
陈洪志嗯了声,啜了口茶后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对那女钦犯不要太过亏欠,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官兵愣了愣,不解发问:“敢问大人,这是为何?”不过就是一名朝廷钦犯,穿的衣物竟然比他们还好。
“她是白相的人。行了,不该问的别问,按我说的办便是。都退下罢。”
林霏缓缓睁开眼。
窦宁儿半个时辰前就睡醒了,她盯着林霏的侧颜看了许久,直到林霏将脸转向她,她心下一惊,蓦地把眼合上。
林霏知道她醒了,只是二人如今不知为何,相处变得极为尴尬,彼此之间都陌生了许多。
窦宁儿虽将林夕推下了水,但事情过去多日,林霏的气已经消了,窦宁儿现在于她而言,更多的是责任。
刚刚听那钦差提及什么白大人,林霏便走到窦宁儿床边,轻声问:“宁儿,你醒了吗?”
窦宁儿在心底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睁开眼坐起了身。
林霏告诉她:“明日便会启程回京了。”
窦宁儿点了点头。她这三日未开口说一句话,林霏问什么,她都是用点头摇头,抑或毫无反应作答,林霏也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方式。
“宁儿,你可认识京城里的白姓官员?”
听罢,窦宁儿愣住,良晌,才沉默地摇了摇头。
见她听此一问后失神的模样,林霏便知道她应该是认识的,只不过不愿提及。
既然如此,林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个时辰后,钦差亲自来看窦宁儿,他向林霏随意交代了几句将人看顾好便离开了。
待第二日天大亮,乌艚船收锚,彻底驶离港口,一路往长安去。
这一日,林霏依旧是用洗衣裳的借口出了舱室。
在船尾洗好衣物,她远远便看见乌艚船后跟着一艘巨大的艨艟,只是还来不及看清桅杆上悬挂的旌旗,就被官兵赶了回去。
她和窦宁儿一日仅有一餐,许是怕她们吃饱了有力气脱逃,所以三日才吃得上一次肉,这好像一下又回到了二人还在夔州相依为命之时,只不过物是人非。
傍晚前来送饭的小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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