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嘶声道:“我大师兄,也是你杀的。那日你跟着我,见我走开便下了手,只为让我更觉孤独,方会把你当成唯一可信任的人。”
这一句,却已不是问话,只是陈述。
可萧红屿却立刻重重摇头:“你错了,他绝非我杀的。当日我真是与你一起离开,并不知凶手是谁。”
夏云初身子颤动了一下,抬眼细看萧红屿脸色,惨淡一笑:“萧红屿……到了今日,为何仍要不认?尧绿川那时应在客栈等我们,绝无时间来回。……不是你,又会是谁?……”
萧红屿看着他,眼中竟似哀伤,半晌柔声道:“我说了——从今以后再不会骗你。”
夏云初怔怔看他,忽然又笑了,却是掩不尽凄凉之意:“正好相反——可惜从今后我再不会信你。”
萧红屿眼中柔情,忽然冻结。
冷冷看着夏云初,他傲然道:“好,我萧红屿一生杀人无数,这个便也算在我头上,又如何?——有本事便活着,为你大师兄报仇,十年二十年,我等你便是。”
心中疼痛与仇恨忽然混做一团,夏云初只觉得不能呼吸。
周身慢慢有燥热的熟悉感觉浮了上来,在他四肢间迅速扩大,……午夜又到。
耳边依稀有尧绿川的声音似笑似讥响起:“不过是普通春药而已……”他淡淡一笑,咬住了唇。以往那夺魄销魂的痛苦感受,不知今晚熬不熬得过去?
抬眼所见,是萧红屿紧迫盯人的深沉眼眸。
他要怎样?他还要怎样?要亲眼看自己辗转难熬,丑态毕现?……还是想看他何时终于心神崩溃,死在他面前?
身上的苦楚已到焚烧烘烤之境,丝丝缕缕的痛与热齐齐在每寸肌肤、每根骨头里蹿走叫嚣,他嘴边仍是那抹自嘲轻笑。
如获至宝般,他的右手在石桌下触到一片薄薄碎石,半个身子在石桌后,萧红屿的目光透射不到。
牙在暗中咬紧,手中石片狠狠划上了掩在石桌后的大腿,那一刻,突然的疼痛暂时趋走了深陷入骨的瘙痒和躁动,让他有稍稍清醒。
汗流了下来,从额头。有湿湿的血流了出来,在他的腿上。
……这样疼痛,真好,他模糊地想。片刻这痛已不能奏效,他手指微动,再划了下去。
萧红屿静静看着他,似乎想看他能撑到几时。午夜应已过很久,为何那个人的脸上始终没变换过表情?
鼻中忽然有股淡淡的血腥气蹿入,他的脸色变了。
急冲过去,他一把抓起夏云初藏在石桌后的右手,那紧握的石片上,是象从血海中捞出般,犹自淌着血滴。
“你疯了?!”他狂吼一声,眼中见到夏云初大腿上深深划痕,出指如风,疾点了他腿侧“伏兔”穴,血流立时慢了。
“可惜……我右手无力,否则也许能划断大些的经脉。”夏云初淡淡地笑着,皱眉望向自己伤残右手。
萧红屿窒住了,竟无言。半晌咬牙道:“我再说一遍,在我手中,没人能想死便死!”
夏云初呻吟一声,声音到了唇边,却只剩下游丝般的哀鸣,身体一软,终于就着他的手滑倒下去。
萧红屿咬牙,伸手欲去剥身下那人衣衫,“云弟……我不望你谅我,只是不想你死。”他低喃。
夏云初忽然浑身打颤,喉间悲鸣起来。伸手去推上方那如山般压下的火热躯体,却是丝毫撼动不得。
刚将自己除完衣物的身体抵上去,却无意地对上那双被情欲与哀伤同时逼迫着的眸子,萧红屿心中忽然痛得似有针扎。
“云弟……这淫毒真的不解不行,你就忍了这一次,以后我再不碰你。”他柔声细语。
“哈哈哈……”夏云初终于狂笑,直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萧红屿……你要我这副身子,随时都可以。何必还来骗我?”
萧红屿顿住了,摇头驱走心底踯躅,他冷冷低声道:“夏云初,若我说确实想要你这身体泻欲,你是不是便好过些?……”
第十五章 素手挥剑断旧情
夏云初的身子一震,死死咬住唇不语了。
……交缠身体间,再没了空隙,那人的拥抱竟似要将他揉碎,又象是知道这是他们间最后的盛宴。
闭上了眼,那熟悉的坚硬终于狠狠长驱直入,瞬间将他的意识逼入绝境。
……这样熟悉的黑暗中的辗转索要、无尽凌辱,与以前记忆中那个夜晚哪有半点不同?原来,真的不过是自己情欲薰心,愚钝至此。
…………
便在此刻,忽然一个洪亮声音从外面嗡嗡传入:“蘖徒!你在里面么?……还不出来,为师有话问你!”
原来这石室机关落下后,为保空气流通,隐密处自有通风传音的几处孔洞,里外声音自可直达。
夏云初脑中嗡了一声,虽是头脑昏沉,情欲焚身直似陷入幽冥,可那声音仍唤起了一丝清明:是师父陆行风!
尧绿川的声音接着悠然响起:“陆掌门,你不小心教导门下,叫他乱杀同门也罢了,可如今又在在里面勾引我乌衣教左护法,这又怎么说?……”
石室外一时无声,闻讯赶来的白雪派众人都面面相觑,羞疑交加,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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