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天谴,总之他拒不承认山庄被焚与他有关。”可除了陆从容,就只有风入松最有动机。但风入松明知对自己而言活着远比死更加痛苦,而且他筹划了那么久才完成了计划,该不会忽然改变主意才是。可是关于江照晚与风歌雪其实是亲兄妹这一层,他又如何能向江照晚说得出口?
这时江照晚忽然问道:“爹,您在昏睡后意识其实清醒,可曾听见过什么可疑的声音?”
江子奇蹙眉苦思了一阵,半晌才抬头道:“有段时间似乎一直听见一个声音,有时远又有时近,每次听了这声音便觉得想要沉睡,可是那声音究竟说些什么却是完全不记得了。”
江照晚眼珠微微一缩,怔忡了片刻方道:“听这情形倒似是有人对爹你施用催眠术。拂尘曾对孩儿提起过,大致情形似乎就是如此。不如晚些请拂尘帮爹您看看,说不定爹您能回忆起什么来。”
听见拂尘的名字江子奇心里一动,问他道:“你是怎么结识拂尘的?”
“大约是三年前清明,因为要给娘修坟,所以孩儿来清明寺请僧人。正巧拂尘云游到此,在寺内讲经,孩儿听了后觉得获益匪浅,后来渐渐便与他有了来往。”
江子奇沉默着点了点头,又道:“我怀疑拂尘便是那个救我出火海的人,可他却不承认……大概是我搞错了。”又道:“你请拂尘帮我看看也好,我很希望能多回想起什么来……”
江照晚面露诧异之色,刚想问父亲因何怀疑救他的人是拂尘,一转眼看见谷潜流走了过来,他便打住话头,朝谷潜流颔首示意。
谷潜流过来向江子奇施了礼后立即转向江照晚道:“外面风大,你伤势刚好还是应该注意保暖。”一边将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江照晚肩上。
江子奇见他满脸关切之色,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看向江照晚。江照晚察觉父亲面色有些古怪,身子僵了一僵,忙将那件衣衫扯下来还给了谷潜流,笑着道:“我真的不觉得冷,多谢谷兄关心了。”
谷潜流却执意道:“身体的事情可不能马虎。你不要我的衣衫也行,马上随我回房去加一件。”向江子奇打了招呼后硬拉着江照晚往屋里去。途中江照晚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父亲,江子奇强自扯出一个笑容,隔着一段距离道:“谷公子说得有理,你快去罢。”江照晚这才安心进屋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江子奇紧紧蹙起了眉头。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分开你和入松?若是他一直留在山庄,或许不至于会出这么多事情。”
是夜见江照晚精神还不错,谷潜流便提出要下棋。江照晚因想着谷潜流这几日为了自己整日买药煎药的想必无聊得很,便欣然同意了。两人下了一阵,谷潜流渐渐处在了下风,到了有一步关键迟迟不肯落子,兀自苦思冥想着。江照晚等了片刻,见他还在思索,百无聊赖间他托起下巴,望着桌子上的烛火发楞。渐渐觉得眼前有些朦胧,恍惚间对面之人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瞪着棋盘蹙眉苦思良久,忽然生起气来,起身就要离开。江照晚忙拉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再仔细想想,你不一定会败。”
少年一甩衣袖,怒声道:“有什么好想的,你不过是想要看我落败好耻笑我!”
“怎么会?我几时耻笑过你?”江照晚轻轻道,他牵住少年的手,把他重新按到椅子上,“再说我比你大了三岁,偶尔胜过你也是人之常情。”
“……你这话是看不起我么?”少年霍然起身,冷冷瞪着他。
江照晚忙拥着他道:“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
少年目光闪动了片刻,忽然反手抱住他急切地吻着他的唇,口中嘟囔道:“不许看低我,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许……”
“照晚……照晚……轮你下了……”听见一声声呼唤由远而近,江照晚身子一坠,忽然惊醒过来。见自己坐在棋桌边,而对面坐着谷潜流,才明白自己刚才自己是神游天外了。回想着适才神游的内容,他面色不禁一红,然而想到自那夜后便踪迹全无的风入松,心口便如同钝器刮着,痛得入骨——即便下了决心与他再无瓜葛,却还是会不由自主想到他。
谷潜流关切地问道:“可是困了?……”见他面颊微红,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可别是有寒热了……你身体尚未康复,不宜熬夜,还是早些睡罢。”
江照晚怕谷潜流扫了兴,忙摇头道:“只是打了个盹。我们继续。”见蜡烛烧得只余下短短一截,便起身换了一个,走动了一下,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之后大约是谷潜流熟悉了江照晚的走棋风格,局势渐渐扭转,两人旗鼓相当,均是愈战愈勇,等觉得有些疲累时天已大亮了。净德都已把梳洗用物送了进来。
两人正准备洗了脸去补眠,忽见净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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