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看这个!”
博物馆一共两层,呈环形设计,中庭挑高,直接玻璃罩顶接入日光,设计十分现代摩登,两侧各有电梯上落,一共十二个展馆,除了两个展馆因为装修闭馆,其余十个全部开放,新疆出土文物展在二楼,两人搭电梯上二层找到入口,入口处有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提醒里面不能拍照,请严格遵守和轻声交谈不要妨碍他人欣赏文物,因为不是周末,游客并不多,她们这批学生军是主力。因为大部分同学还徘徊在一楼的展馆,先来的历史班已经参观完,所以新疆博物出土文物展馆里人不多,朱砂一进去,就沉浸在里面的氛围了,周秀敏每次跟她说话,她都老半天没反应过来,要不然就一副回不过神的茫然神色,周秀敏郁闷了,干脆甩了她自己看自己的了。
出土文物中,有一具干尸,女性,据标签简介,出土于罗布泊,有三千八百年的历史,干尸身上衣物、牙齿、头发保存完好,深陷的眼窝,睫毛还清晰可见,干尸保持着出土的姿态,着毡衣蹬皮靴戴毡帽,面容仿佛是安静祥和,又仿佛只是淡漠,旁边挂着她的复原像,清秀的娥眉,深邃凹陷的双眼,薄唇轻抿,俊美而忧郁,无愧于“楼兰美女”这个称号,周秀敏看得入迷,许久不曾移动脚步,看完又觉得惆怅,一种关于“生与死”的思考浮上她心头——她是最不痛快这些有的没的,此时此刻,竟忘了,只是想得入神,待走到“日常器具展”这部分,才渐渐回神,只是心里到底拧着一些什么的感觉。她看到一个同学偷偷的拿出手机拍展柜上很俊美的粘土骏马,皱了皱眉,也不愿多事,只是心里挺鄙视这种人。她才想起朱砂,四下张望,也没见人影,她想着算了待会出了展馆再打电话找她,却在“饰物、日常展”部分看见了她,她站在一个展示当时出土文卷的柜台前,弓着腰,低着头,看得很入迷,周秀敏走进,低声跟她说了声:“我以为你走了呢!”
朱砂没反应。周秀敏习惯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柜台里的文卷,发现几乎都看不懂,就没兴趣了,就去看别的展品了。那些饰品和织物可真精美,她看得流连,她参观完“饰品、日常”部分,打算转到下一个展馆,她回头望朱砂,想看她看完那些文卷没,结果看到她站在文卷柜台末端,露出了好茫然的神色,周秀敏走过去,问,“你看完了没?”
朱砂点了点头。
周秀敏说走吧,走了两步,见她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穿越时空回不来的模样,不耐烦了,返身执着她手腕把扯了出去。出到外面,被光亮的光一照,朱砂就有些恍然了,然后“哎”的难过的叹了口气,周秀敏问怎么了?朱砂就用那种可怜兮兮的难过眼神看着她,周秀敏受不了,瞪她,“别那样看我!看我也看不懂那些文字。”
朱砂像挨批评的孩子那样低下了头,周秀敏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许久朱砂才幽幽的叹气,“我还是不够水平啊,好多看不懂!”周秀敏说你已经够厉害的了,我一点也看不懂!
“秀敏你看不懂吗?”
周秀敏顾着郁闷,没注意忽然转变的称呼,她知道朱砂为人,不是得瑟,她就是单纯的发问,没好气地点了点头,“我对字画完全不在行。”
“里面是一个深情丈夫,写给她妻子的信。说了他在外面游历的见闻。还给她妻子写了一首情诗,可惜我我只看懂了一句,‘思君如日月,夜夜挂长空’!”
周秀敏“噗嗤”的笑了出来,“好烂的水平。我随便写也比他好!再说,这分明是虚情假意,要真那么深情,也不会扔下他妻子出去游什么历了——父母在,不远游。妻子在也一样道理啊!”
“怎么可以这样说?”朱砂着急地跟她争辩,“心爱妻子跟对知识的渴求并不悖逆!”
周秀敏好整暇以待地看着她,“这么说,假如你很喜欢一个人,为了追求你的所谓的知识,你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他?”
朱砂为难地看着她,仿佛觉得她说得有理,然而又觉得不对,于是眉头皱了起来,一副苦思冥想的烦恼样子,周秀敏“哈”的笑了出来,从背包掏出一罐饮料,慢条斯理地坐椅子上看她烦恼——
“古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古时候女人不方便出门,现在可以!所以......反正他就是心爱他妻子的!”
“......”周秀敏无语凝噎了,说不通啊说不通!“也就是说,你在展示‘理想高于一切’的典型吗?”
“我......”朱砂在她旁边坐下,掏出一只馒头默默的啃着,周秀敏白了她一眼,朱砂忽然“嗯”了一声,周秀敏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自己的“理想高于一切”问题,周秀敏一口气喝光了罐子里的饮料,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看来跟你谈恋爱的人要倒霉了!”
“不会,我爸爸说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朱砂一本正经的说,周秀敏瞬间被逗乐了,这种老实认真的语气跟这种不和谐的话题形成的奇异反差是怎么回事?她逗她,“啊,为什么?”
“因为我什么都会做啊!”
“......”周秀敏气愤,这回答......“那直接请个佣人好了,要你何用?”
“我......我......”朱砂又涨红了脸,周秀敏继续嘲讽她,“你想说你会生小孩吗?别傻了,佣人也可以!”周秀敏又说,“不过呢,你这种傻不拉几的性格,男人倒是很喜欢的,因为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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