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情满是悔恨。
[是言叔叔逼死了清茵,他知道清茵有多爱他,有多为他着想,所以才会说今天那番话,我真的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人。]柳梦烟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恨恨的说。
[不是言笑天逼死了她,不是。]蔓静音望着清茵的遗体喃喃摇头。
[不是他,那是谁?]柳梦烟不明白蔓静音的意思,但蔓静音却没有给她回答,蔓凝苑轻轻叹了口气,难过的说,[不是不是言笑天,而是不只是言笑天,是我们蔓藤仙阁和言笑天,一起逼死了清茵。]
[我…我不懂。]柳梦烟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蔓凝苑走到床边坐下来,她抚摸着清茵颈间瘀紫得刺眼的伤痕,眼里满是忧伤,[言笑天今天讲了那番话,清茵便再舍不得去逼他,可她也知道,我和静音千里迢迢的护送她过来,已经不可能再回头,她也不愿意让我们失望。其实,言笑天未必是想逼她死,只是想用那番话让她打掉孩子而已,就像我们希望她生下孩子并嫁给言笑天一样,我们彼此都以为让清茵向对方施加些压力就可以如愿,但我们都忽略了夹在中间的清茵的为难和心情,这个孩子,她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她无路可走,才会选择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把兰姨的恩怨加诸到清茵身上,她本不该承受这些的。]蔓静音的懊悔已经充斥在心里的每个角落,当初如果让清茵将孩子打掉,也许她今天就不会死。
感情的事,终究还是不能让别人参与其中,左右是非,否则,结局注定悲惨。
悲伤,懊恼,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清茵不可能再醒过来,人死了,就什么也改变不了了,蔓静音与蔓凝苑想要说出口的那一声“对不起”,也只能永远的埋在心底,言笑天是凶手,她们也是凶手,这个无辜的女孩儿,就这样葬送在他们的逼迫之中。
悲伤沉闷的气氛持续到后半夜,清茵的身体彻彻底底的冰凉,蔓凝苑一直握着她的手,即使是淡然如她,也无法轻易的承受那种仿佛亲手杀死自己阁中姐妹的伤痛。
柳梦烟担忧的看着蔓凝苑,终于鼓起勇气打破这沉闷的宁静,她轻轻的问,[那…之后要怎么办?]
蔓凝苑转头,望向了蔓静音,蔓静音立在窗边,灰色的衣衫摇映着烛光,扶着窗棂的右手,中指那枚浅灰色如花般枯萎掉的蝴蝶,铭刻着深深的悲伤,她垂下眼,说道,[我们…把清茵葬到乾爻教附近吧,这样,或许她会很开心的经常见到那个男人。]
[那言叔…]柳梦烟抿抿嘴唇,睁大眼睛,[那言笑天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清茵活着的时候,我们都逼她,难道连她死后,我们也不让她安宁吗,她最后的遗愿,我们没理由不去实现,况且…]蔓静音叹口气,[况且我们也没有资格去质问言笑天什么,我们,也是凶手之一,只不过,言笑天欠下的债,总有一天会让他如数还清。]
她们是妖女,是邪教,杀人不眨眼,做尽恶事不会手软,可她们不会逃避自己的错误,不会在做错事之后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去,悔恨,痛苦,这些心灵的枷锁惩罚着她们的罪过,她们不会通过随随便便的仇恨别人来解脱自己,竟然伤害自己的姐妹,这些都是她们应该承受的。
最终,蔓静音她们三人将清茵悄悄的埋在了乾爻教旁的小路边,随之下葬的还有清茵在白天时买的出嫁的随品和那一条替她终结了性命的红锻。黑黄的泥土,慢慢的掩埋掉了一个花样女子的一生,曾经的欢歌笑语,曾经的情爱痴缠,不知道会不会随着她的躯壳被一起埋葬,也许在黄泉路上,清茵可以伴着彼岸花,继续载歌载舞,继续那份深入灵魂深处的痴爱。
那一夜,没人有心情入睡,她们都静坐到天亮。清晨,蔓静音收拾了行囊,对蔓凝苑说,[你还要带着柳姑娘去金木亭,这件事,就由我回仙阁跟柔欣解释吧。]
蔓凝苑轻轻点点头,看着蔓静音,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憔悴。
[别担心了,何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以后可要集中精力,不能分心,无论需要什么,我们姐妹都会支持你。]蔓静音牵出马匹,翻身跨上,[我先走一步了.]
[嗯.]蔓凝苑目送着蔓静音离开,柳梦烟提着包袱默默站在她后面,大大的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精神,透着黯然和低落,有些迷惑再次缠绕着她的心,她一直坚信着正邪分明的武林,可事实真是如此么,为什么自从遇到蔓凝苑之后,她所看到的世界,竟渐渐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蔓凝苑去牵过两匹马,看到柳梦烟还低着头站在那里,轻轻喊道,[梦烟,我们也该走了.]
[嗯?嗯.]听到蔓凝苑的呼唤,柳梦烟才回过神来,清晨淡淡的阳光披洒在青色身影之上,她静静伫立,哪怕倾尽所有的笔墨,也永远画不尽那双眸中的温柔,柳梦烟看着看着忽然笑了笑,朝着满心迷恋的人跑去,不管世界变得怎样,至少现在,她觉得很幸福.
两个人踏上了前往金木亭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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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这是夜碧歌恢复意识以后的第一个感觉,慢慢睁开眼,首先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他们袭击蔓藤仙阁,她被蔓佳琦刺伤逃走,然后…然后她好像遇到了柳梦潇,正想着,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啊,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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