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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从院子角落走出来,拍拍手掌,大清早的,吓得许寻笙浑身一震。他却站在灯下,咧嘴笑了:“院子扫过了,拖过了,连栅栏都给你抹过了。池子里的金鱼,我也给你喂了。”
许寻笙不知道岑野早上几点来的,可是满头黑发上都蒙了一层寒霜,笑得淡淡的,是在对她邀功,但是眼神清澈。许寻笙再冷的心,都得被这人给捂化了。其实这几天她也不恼他了,就是面子上有点下不去。哪里想到他还真的放得下面子,郑重其事冒着严寒来干活儿赎罪?
她问:“你不冷吗?”
他把双手塞到口袋里,有点可怜地答:“冷啊!”
许寻笙转身进屋,也不说话,把门开着,留给他。他自然是非常识相地跟进来。许寻笙打开了暖气,又去烧水,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自动自觉站在暖气片前烘手。
许寻笙盯着燃气灶上的铁壶,咕噜咕噜响着,她问:“你不需要这样。”
岑野答:“我不这样,在你这儿就一直得是二等公民了。我靠,憋屈啊,老子到哪儿不是独领风骚人见人爱?”
许寻笙忍不住笑了。她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岑野看到了她的笑。于是他连嗓音都飞扬了几分:“行了,许老师都笑了,那是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喝醉酒再也不来你这儿了,绝不给你添麻烦。成吗?”
许寻笙点点头。刚想把烧开的水壶提下来,一个人影先闪过来,提下来,问她:“是倒这里面?”
“嗯。”
他把水给她倒好,又学她平时的样子,泡了壶茶,倒出两杯,自己端了一杯,居然也干得有模有样。许寻笙任由他做事,而后两人端茶靠在桌边,都安安静静喝着茶。
“周日晚上复赛,来听我唱歌。”他说。
许寻笙还没回答,他已又说道:“别推辞。你既然原谅了我,总要有所表示。”
许寻笙:“原谅人还要有表示?”
他笑了:“那是当然。不然那几个非把我再押到你面前来,负荆请罪。我好歹也是个主唱,乐队灵魂,给点面子。”
许寻笙被他说得心头一暖,终究是笑了,点了点头。
屋内一时静下来,俩人对视一瞬,看到彼此眼中映着的灯火微光,又都不约而同飞快移开视线。许寻笙握着热热的杯子,望见窗外已彻底亮了,那些彩灯不知何时也灭了,楼宇的轮廓清晰寂静。而岑野一低头,就看到地上,两人的影子,其实一切挺安静,也挺寻常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就茫茫然走了神。
“你弄那些灯干什么?”许寻笙问。
岑野漫不经心的说:“快过年了啊,弄点这个,你那些小孩子不喜欢?”
许寻笙心想,他们应该是喜欢的。
岑野忽然又问:“你觉得我们能拿湘城冠军吗?”
他问得突兀,许寻笙静了一会儿,屋里顿时显得特别安静。
她答:“能。”
岑野一下子就笑了,又看她两眼,放下杯子,说:“走了。许寻笙,周日老子就大开杀戒给你看。”
第17章 宝贝别跑(上)
许寻笙其实从没遇到过岑野这样的男孩。
说他年轻不懂世事吧,整日一副拽天拽地的模样。可许寻笙渐渐也观察出,他其实是这支乐队的核心。赵潭是他从东北带过来的大学同学,若不是信他,赵潭那样敦厚的性子,怎么会远走他乡?张天遥也是他在湘城认识的哥们,辉子是他在酒吧贴广告召来的鼓手。
至于张海,老资格,在湘城人脉广,朝暮这样一支乐队需要他。许寻笙看得出来,尽管很多方面,岑野其实都跟张海格格不入,但是他能忍,能不动声色的圆滑,于是使这支初生的乐队走得稳稳的,甚至在湘城风生水起。
他在人前,总是一副冷漠至极模样。包括在台上表演时,再多的欢呼也只会令他睥睨众生,一副老子天生巨星的狂傲模样。跟兄弟们在一起时,他则显出几分孩子气,爱插科打诨,也爱像别的男孩那样吹牛~逼,市井又可爱。
可和她独处时呢?许寻笙觉得是看不透的,那个男孩,那个男人,会有一点神秘,一点温柔,一点张狂,还有一点让人不敢轻视的危险味道。虽然他每每懒洋洋跟她说话时,也像个孩子,可那凉薄漆黑的双眼之后,到底藏着个怎样的灵魂,才能写出那么多娓娓道来的歌,才能唱出一个二十多岁男孩全部的喜乐哀愁?
许寻笙自己则是个很随性而为的人。她会因为和岑野赌气,不答应张天遥去看他们复赛。却也会因为岑野那么笑着的一句:老子大杀四方给你看就彻底被挑起兴头,为他所感染。于是这天晚上,她将自己拾掇得清新干净,就去比赛场地湘城某所大学的剧院,观看岑野他们的战况了。
天空下着细微小雨,因今晚在这个场地复赛的,都是朝暮乐队这样名气不大的乐队,所以场地外人数还好。
许寻笙循着排队人群进了场,期间还有个大学男生问她是不是本校的,她笑笑未答。
一进去才发现他们给她的票,还比较靠前。不过除了大学生们,还有一部分是粉丝。许寻笙发现,朝暮乐队居然也有粉丝团了。十来个女生举着“朝暮”“小野”的灯牌,打扮得非常性~感可爱,她们热热闹闹熙熙攘攘坐进了许寻笙前面一排,吸引了在场很多人的目光。此外还有一些地下乐迷打扮的人,有男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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