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狭小的车厢里,北堂缪坐得端正,见她抬头,伸手比了个噤声姿势。
长念缓缓坐下,听见外头叶将白翻身上马的动静,又听见黄宁忠朝他道:“国公,风大人似乎是有什么事,在后头找您。”
叶将白应了一声,马蹄顿了顿,便往后去了。
“兄长?”长念好奇地看着他。
北堂缪微微松了口气,朝她道:“陛下,方才微臣路过树林,不甚听见了国公与风大人的对话。”
“说什么了,能让兄长这么严肃?”长念微笑。
北堂缪笑不出来,他捏着佩剑,沉声道:“国公让位于陛下,似乎是另有所谋,并未放弃野心,也似乎已经达成所愿。”
卧榻之侧是不允他人酣睡的,尤其是帝王的卧榻,叶将白这样的人多留在朝中一日,她的危险就多一分。北堂缪觉得这是个很严肃的事,哪知说出来,眼前这人却笑了。
“朕一早就知道他有所谋,这也是情理之中。”长念道,“朕只能想法子励精图治,坐稳这皇位,却无法拿他如何。”
“臣只是担心陛下中他什么奸计。”北堂缪道,“还请陛下仔细思量,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把柄?长念垂眸:“他知道我是女儿身算不算?”
北堂缪白了脸,英眸里满是惊慌。
“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长念低声道,“也是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一个问题——他分明可以戳穿我,便能给我重击,但他为什么没有?”
一旦她的女儿身秘密暴露,这皇位是无论如何也坐不稳的,虽说还有二皇兄在,但戳穿她对他有利无害,他却一直没走这一步。
北堂缪沉默,指节在剑柄上捏得发白。
他是男人,他知道答案,但这个答案他不想说。
“先别管他了,兄长,朕还有别的事想要你做。”长念回神,正色道,“怀渠动乱,朕觉得没那么简单,朕想让你去一趟,亲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臣遵旨。”北堂缪拱手,又抬眼看她,轻声道,“陛下自从登基就分外操劳,还请保重身子。”
“没事,比起别人来说,朕锦衣玉食的,身子好着呢。”长念道,“倒是兄长,先前就听皇后说你伤得重,就算好些了,也要多小心着些。”
北堂缪颔首,看着她,想像以前那样伸手抱抱她,然而,瞥一眼她常服上绣着的暗色龙纹,他顿了顿,还是收回手:“是。”
长念与他寒暄,问过了北堂老将军的情况,又问了他最近的公务,便让他下了车。疏芳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个人坐在车上走神,忍不住想,叶将白如今还能用什么来算计她呢?
不知道是山风凉还是一路颠簸,长念回去宫里身子就有些不舒服,为了不让御医院大惊小怪,她自个儿喝了姜汤就睡了。
然而,接下来几日,长念都觉得打不起精神,而且越来越困,连在御书房里改着折子都能睡着。
“陛下?”沐疏芳唤醒她,担忧地道,“您这般疲惫,不如还是好生睡一觉?”
长念迷糊地放了折子,叹气道:“朕昨日已经睡了半日,今日起来依旧困倦。”
神色一紧,沐疏芳捏着她的手道:“这该不会是……”
“什么?”
“被人下毒了?”沐疏芳紧张万分,连忙道,“快请御医院的人来看看。”
长念一把将她拉住,好笑地道:“想睡觉而已,算什么毒?真要是有人有机会给朕下毒,怎么也该下鹤顶红那种一口致命的才对。”
“那您这是怎么了?”沐疏芳心疼地抹开她额间碎发,“要不再去睡会儿?”
起身伸了个懒腰,长念扫一眼桌上折子,闷声道:“让冯静贤进宫来帮帮忙,朕眼睛睁不开,左手写字本就丑了,这下更是丑,干脆他来改,反正只有些琐事。”
“好。”沐疏芳扶着她去内室,替她更衣,让她好生躺着,掖着被角小声嘀咕,“当皇帝真是不容易。”
这一觉长念结结实实地睡到半夜子时,中途一次都没醒。睁眼的时候宫殿里灯光昏暗,红提正坐在她榻边打盹儿。
坐起身,长念感叹了一下自己这能和猪比的睡意,然后扫了一眼屏风上挂着的衣裳,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身份的秘密过于大,以至于所有私事都是她自己处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每个月的月信,她弄脏裤子,总是会瞒着红提自己去洗。
可看着那屏风上挂着的里衣,长念突然想起,她登基以来,似乎一次月信也没来过,上个月是太忙了忘记了,可这个月呢?按理说,日子也过了许久了,可半点动静也没有。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长念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225章 自己生皇嗣的皇帝
早膳琳琅满桌,红提笑吟吟地布菜:“这都是御厨新研究的菜式,这一道湖光山色用的是快马送进宫的新鲜鲤鱼,陛下尝尝。”
御膳房处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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