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是任性妄为,就算你是什么西圆太子,再敢说亡妻一句坏话看看。”说完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掷于桌上,冷笑道:“凭你说的这句话,就该让你见血,看在亡妻也是西圆人的份上,不和你追究。”
在座的人无不吓出一身冷汗。除了江南,竟无一人看出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如何取到了刀子,如何出手。不由齐把目光集中在了宁悠然的身上。
龙裕尴尬之极,刚要打圆场,却听宁悠然竟意外的没有发脾气,只是哼了一声。二王子倒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去查看兄长的伤势。
又听方邪道:“我今日到此,乃是有事相商。”说完目中忽然露出滔天恨意,咬牙切齿的道:“贵国西贵妃的哥哥吴风,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顾后果的复仇,也令两国百姓饱尝战火之苦。于公于私,他都是罪人,还希望你们能将他交由我发落。”
宁悠然目中已隐隐露出欣赏之色,只是无人察觉,他略一沈吟,道:“吴风已被收押,此时也在东琉,奈何他这人虽是千古罪人,好歹也是高手枭雄,怎能任人折辱,你要发落他,也行,不过需得凭自己本事,我看你刚才那一式,显然也是个高手,这里倒有个主意,后天就借贵宝地,你和他比试一番,你胜了,他任你发落,你若败了,对不住,我还要带回西圆去问罪,你看如何?”
方邪冷笑一声道:“原来他果然是个高手,竟能做到英华内敛,内家功夫想必也是炉火纯青了。就依太子说的办吧。”说完昂然而去。
宁悠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道:“王爷止步,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见方邪顿住身形,他方幽幽的道:“适才我兄长不过言语稍稍侮及你的亡妻,你便说该让他见血。你当日对你亡妻那般绝情,可不知又该如何惩罚呢?”
方邪站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良久,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低沈的道:“我该受的惩罚,又怎么可以是一点鲜血就能了事的呢?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爱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只剩下一堆枯骨,那时时刻刻都要发疯的感觉,被后悔日日夜夜撕咬着的感觉,二王子尝试过吗?你了解吗?你觉得这样的惩罚,够吗?”
宁悠远怔怔的站在那里,喉头上似乎堵了点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邪却没有再回头,径自走了出去。在他停顿的地面上,一滴水渍在上百颗夜明珠及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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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宫中僻静的院里,却传来了一阵低低的争吵声。
“皇兄为何要把吴风交给方邪?不是说好了要我亲自动手报仇吗?”烛光下,宁悠远激烈的问着面前老神在在的兄长。
宁悠然一笑,拿眼看着新认不久的弟弟,促狭的道:“怎么,不舍得了,让你的仇人们拼个你死我活,不正是大快人心之事吗?还是说你被方邪今日的举动感动了,害怕他会出事啊?”
宁悠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你胡说什么?我早已心死,怎么会有这种情绪?我只是不解,当初明明说好了的……”他话未完,已被宁悠然打断
“悠远,母后好不容易盼你回了宫,况且你这些年历尽坎坷,就是回宫,还是以被陷害。为情所伤为代价,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和一个地位低下,武功却奇高的囚犯比斗吗?一旦伤了哪里,那还了得。想那吴风,武功盖世,若不是你师傅,谁能擒的住他。我听闻那方邪也是艺高之辈,还是沧海剑法的传人,由他来对付吴风,是再好也不过了。话说回来,不管伤了他们哪一个,我们也都不必心疼不是吗?这是他们伤害你所要付出的代价。”
宁悠远颓然一叹,沮丧道:“我承认我现在的武功还不如吴风,可是……可是……”
宁悠然打了一个呵欠道:“没有什么可是了,这事已成定局,不必再说了,我也困得紧,你也赶紧歇息吧。”言罢又自言自语道:“奇怪,今日好象看到江南了,他怎么会跑到东琉皇宫里来。唉,魔王还在到处找他呢,就算他躲到天边来,也是在劫难逃的。倒也活该,谁让他那么贪吃来着。”说完自己也掌不住笑了。听得宁悠远问他,他忙挥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想是我眼花,看错人了。”说完一径去了。
不日已到了比武之期,皇宫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无不一大早便到比武场边找好了位置,还未到卯时,比武场周围已聚集了众多的侍卫太监,宫娥彩女,这些人身处深宫,有的一辈子也难瞧场热闹,此时有这个机会,谁不争先。因此等太后皇上等人驾到时,场地边竟已是人山人海。
方隆和皇姑可没这些看热闹的人这般好心情,爱子就要和一个武功奇高之辈比武,胜负难料,做父母的哪能不担心紧张。
稍顷,吴风被带到台上,只见他虽形容憔悴狼狈,却自有一股高手气度。不能不叫人为之喝一声彩。
龙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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