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梅皓不得不打消进一步的动作,不情不愿地把话说个清楚明白。
“条件么……其实我是想五天后再和你说……”
知道这么回答一定会招来颜离熙的报复,梅皓急退一步躲开,却还是被飞来的毛笔打中,沾着朱砂的笔尖在银色的夏袍上留下血一般的痕迹。
三天后的皇城。
宾与怜收到颜离熙寄来的第一封信之后的第二个时辰,万般无奈之下再度入宫。原因是看不懂信笺的内容。
所谓的内容,并不仅仅是指看得见的文字,在颜离熙寄来的信笺里,除了有一封白纸黑字的书信之外,还有幅优雅的梅花图。
信件上说的都是些不知所云的教化,有些甚至还和颜离熙从前所说的互相抵触。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有含义,但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宾与怜唯独只能去寻找那个比自己更了解颜离熙的男人。
拿着颜离熙从寒州寄来的信笺,慕容刑的手竟然有些发抖,估计是因为看见那上面茂盛的梅花又勾起了他的嫉妒之心。
不过嫉妒归嫉妒,他还是拿起了信纸,将字与梅花图交叠之后迎向日光观察,那些与梅花朵儿重叠的字竟然自右至左连成了几句话语。
看起来平平无奇,却竟然隐藏着这等精巧的心思。能够一眼看出其中奥秘的慕容刑也不是等闲之辈。然而见到宾与怜一脸吃惊的样子,慕容刑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是儿时我们经常做的游戏,只有我与他知道。”
原来,这封信,本就是写给慕容刑看的。
二十四
隐藏内容并不多,大约是因为颜离熙刚到寒州不久且一直在养伤的缘故。只是从言语大致中可以想象得出梅皓对他看管得异常严密,基本上处于禁足的地步,而有些价值的内容,也仅只是发现梅王府经常有貌似商客和官员的人出入,那些官员中,颜离熙倒是见过几个,而至于那些商人究竟运了什么给梅皓,恐怕只有看到府众暗藏的账簿才能够了解。
放下信笺,慕容刑伸手去揉眉心,他早知道梅皓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是颜离熙也未必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消息,现在反倒有些懊悔将颜离熙拱手送到了他人门下。
“陛下,臣请告退。”
立在一边的宾与怜自知没可能拿回书信,便主动请辞。方才从自我的思维中醒转过来,慕容刑允了下来,但临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宾与怜叫住,用一种古怪且黯然的声音要求他后日晚上进宫。
后日?记不得是什么节庆,可不见得会有什么重大事件会在那天发生,宾与怜心中虽然狐疑,但是想着后日就可见分晓,还是诺了下来,
两天的时间自然是很容易就能够过去的。
慕容刑命令宾与怜入宫的那天,恰好也是梅皓准备提出“条件”的日子。
近几天来,颜离熙的日子过得异常平稳,梅皓以他腿脚不便为借口禁止他走出靠山王府,为他布置的庭院也落座在王府最为偏僻——或者说是清幽的角落,除了几次偶然遇上,颜离熙基本观察不到府中人员的动向。梅皓在他面前更是从不谈起任何敏感话题。这样看来,颜离熙倒像是被封进了水晶瓶中与世隔绝了一般。
这天晚上恰好是满月,天气也晴朗得很,颜离熙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银色世界,墙外隐隐有荷花味儿飘送进来,带着新鲜露水的凉意。浮动满院暗香,若遇上个风月中人,恐怕连魂灵都要被带走。
“解之……不想去看看城中的风光么?”
梅皓突然出现在窗外的美人蕉丛中,银衫银扇,那样子倒真像是从花中飘出来的美人。他靠在窗棂上,眉眼似笑非笑地望着颜离熙。
“想,可是你会同意?”
反诘了一句,颜离熙记起今天正好是梅皓说出条件的日子。这一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现在出现,恐怕就是来提条件的。
“解之还记得我的要求么?”
果不其然,窗外的狐狸笑眯眯地探爪进来。
“说吧。”
也许是对于梅皓想要的东西廖若指掌,所以颜离熙的表情平常地等待。
可是这一次,他猜错了。
“我的条件,你蒙上这个,然后随我来。”
梅皓一边说话一边拿出的,是条尺来长的白绸巾,他很轻松地从窗口跃进屋内,将绸巾蒙在颜离熙的眼睛上。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
明明知道梅皓暂时还没有打自己的主意,但是颜离熙依旧忍不住要挖苦一下,好象是在梅王府待了这几天,耳濡目染了不少梅皓的刁钻脾气。
“我当然没有这种嗜好,不过解之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口舌上的便宜自然是没有谁能够敌得过他靠山王的了。等到绸巾绑得严实了,梅皓便抱起颜离熙向屋外走去。
普天之下月儿同,这天晚上,皇城月色自然也是皎洁。
响应慕容刑的命令而来到宫中,宾与怜在聿勤殿看见的完全是与往常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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