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姿扭过头去,拿手去擦眼泪,样子很是狼狈,那里还有平日里的优雅自信?
张嘉仪知病中的人很是脆弱敏感,定是自己刚才哄骗她吃药时故意说的赌气话惹她伤心了,直觉得后悔不已,忙澄清道:“我刚才……”
“梳妆台的第一个抽屉里。”陆曼姿却不理会张嘉仪的话,手指着梳张台,“帮我把里面的首饰盒拿出来。”
“……好。”张嘉仪怕陆曼姿哭,哪敢不从。
按照陆曼姿的指示,张嘉仪打开梳张台的第一个抽屉,里面只有一个雕花的楠木首饰盒,盒面上的漆都掉了几块儿,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陆曼姿小心接过首饰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来,递给张嘉仪:“赔给你。”
张嘉仪疑惑不解地接过来,一折一折打开来看,就见一篇正楷书写的蝇头小字,字体娟秀莹润,必是出自蕙质兰心的女儿家之手。
“这是……”
“本来想把你写的粘起来还你的,但是撕得太碎,粘好了也实在难看。”陆曼姿低头道,似乎在为那日的任性行为感到羞愧。
“什么时候写的?”张嘉仪细细看了一遍,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都一一修改过了,这几日她病得床都起不来,想来并不是这几日做的。
“就在那天下午,我弄了一下午才弄好的,本来想在晚饭的时候赔给你,还亲手做了你爱吃的菜,结果你连晚饭都不想和我吃……”病了这些天还记得那日张嘉仪没和她一起吃晚饭的事,陆三小姐当真记仇。
“我那晚并不是不想和你一起吃晚饭。”张嘉仪叹口气,果然是那晚的事才让她心火攻心,一病不起,解释道,“那天校长请全校的教工吃饭,本来你也要一起去的。”
“啊?”陆曼姿闻此,才知自己误会张嘉仪了,这样算来,那天根本一直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不由心中忐忑,犹豫道,“那你,现在还怪我吗?”
张嘉仪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抄有学校校规的纸张收好,深深望了病中的陆曼姿一眼,见她虽容颜憔悴,却也自有一股西子捧心的柔弱fēng_liú之态,便是当时真的怪她任性妄为此刻也怪怨全消了。
“嘉仪姐……”不见回应,陆曼姿心如擂鼓十分不安,想看张嘉仪一眼又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见她对自己怒目相对,仍怪自己那日所作所为。
平日里那样一个肆无忌惮的女子此刻却对自己这般唯唯诺诺,张嘉仪不由心疼起她来,轻轻抚顺她稍显凌乱的发,软道:“我从没怪你,而且,那天我也有错。”
“真的?”陆曼姿抬头看张嘉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地惊喜。
“自然是真的。”张嘉仪轻轻捏捏陆曼姿高高扬起的嘴角,笑道,“不过,下次可不要再这样做了。”
陆曼姿以为张嘉仪是在说自己乱发脾气撕烂她文件的事,又羞又愧,怯怯懦懦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随便撕你的文件了。
张嘉仪却道:“不会就好。明明是粘了一下午的文件,还做了一桌子菜给我赔罪,却故意跟我赌气嘴硬说自己从下午一觉睡到晚上……”
“哪,哪有!”陆曼姿这才明白张嘉仪和自己所想并非同一件事,不由矢口否认,粉拳紧攥薄被,低垂的脸也涨得通红。
“瞧你,又在逞强。”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求花,睡觉。
今天看了一遍,觉得最后那点儿写的不太满意(其实是坐者恶趣味,想要调戏一下病美人),所以改了改,不过不影响阅读后面的,不知道看过的童鞋会不会看到,谁会看到呢?谁会看到呢?(捏下巴深思状。。。
☆、第23章
“可以了吗?”张嘉仪拎着公文包在门口等人,不时低头去看腕间的表。
“马上就好。”陆曼姿抓着手提袋匆匆下了楼,虽然被张嘉仪催得紧却不忘绕到客厅墙角那个等身高的衣帽镜前,从手提袋里翻出一支口红,稍稍弯腰在镜子前涂好了口红又整了整身上那件月白色的素绉缎旗袍的领子,这才踩着乳白色的高跟凉鞋走到张嘉仪身旁,对等得一脸着急的人巧笑倩兮道:“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呢。”
张嘉仪可是丝毫没从那张笑意满盈的鹅蛋脸上看出一点儿抱歉的样子来,奈何对方大病初愈哪里好开口再责备于她,只好回以一笑,道:“没关系。”说着,亲手为陆曼姿披上一件水蓝色针织披肩。
陆曼姿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瞅着张嘉仪不说话。
“之前梅姐给我的。”张嘉仪被陆曼姿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开口解释道,“你病才刚刚好些,受了凉就不好了。”
“是吗?”陆曼姿笑得古灵精怪,那神情好像根本不信张嘉仪说的话似的,开心地挽起她的胳膊,“那就谢谢嘉仪姐喽。”
“快走吧,要迟到了。”张嘉仪催道。
“今天也要坐电车吗?”陆曼姿想到那天被张嘉仪护在怀里的感觉就跃跃欲试。
“坐轿车,时间来不及了。”况且陆曼姿卧床半个多月病才刚刚好,哪敢让她去挤电车。
“那好吧。”虽然有点儿遗憾,不过只要能和张嘉仪坐在一起陆曼姿就很满足了。
两人上了车,一齐往学校去了。
陆曼姿一开始还能提着精神和张嘉仪聊天说话,没一会儿头就不由自己地往张嘉仪肩上歪,原本水色潋滟的大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一副倦怠无力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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