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快。
两口子住一个房间,总比和半大的儿子混在一起强。
谭桂英把他们一家三口让进去,笑着说:“昨天还和建章念叨你们,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顾建章见他们过来,就说要出去买点菜,做顿好吃的。
童韵哪能让他们这么麻烦:“天晚了,哥你看看找个驴车,把我们送回村去吧,不吃饭了,太麻烦。”
“好不容易来一次,这哪能呢!顾建章你赶紧去买菜!”
谭桂英一锤定音,拉着童韵坐下,又看蜜芽儿这一身穿戴,不免啧啧一番。
“咱蜜芽儿去了一次北京,我都要不认识了,这是谁给你买的,真洋气!”
现在的蜜芽儿戴着一个红色羊毛围脖,身上是一件白毛衣,白毛衣的袖口是绉边的,看着确实洋气,在县城里都没见过这种衣服。
“我姥姥给我买的。”蜜芽儿喜欢这个伯娘,笑着说。
“真好啊,见着姥姥高兴吧?”
“高兴!”
这边说着话,童韵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来一套运动衣,四个假领子。
“这个运动衣是给立勇买的,男孩子穿衣服费,这个运动衣结实。这几个假领子,是给大哥和立伟买的,你们在县委里上班,讲究个体面。”
谭桂英接过来运动衣,自然是喜欢,样式大方简洁,又看那假领子,竟然不是县城里千篇一律的白领子,而是带蓝格子的,这就一下子把之前那些白领子比下去了。
“好看,好看!”
童韵又翻出包北京酥糖和包果脯:“嫂,这个收着,赶明儿带去给伯父伯母也尝尝。”
谭桂英赶紧推:“别别别,你们去一趟北京,才带多少东西,我哪能收这个!”
这次他们去北京,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带的东西难免分散一下,给自己这么多,还够分得吗?
童韵笑着说:“我好不容易去一次北京,带点东西,怎么也得让大家伙都尝尝。嫂你就收着吧,带了多少东西,该分给谁,我心里都有数。你回头带给伯父伯母尝尝,他们肯定高兴!”
这下子把谭桂英感动得不行了:“童韵你想得可真周到,咱娘也想得周到,这让我咋说好呢,真是……太破费了!”
童韵又取出一瓶子美加净滋养霜:“我买了五瓶子,咱娘和咱们几个一人一瓶子。”
谭桂英看过去,见那雪花膏是个黄色玻璃瓶,上面带着铝盖,还有全英文的说明,洋气得很,自然是惊喜不已。
“这,这是雪花膏啊?怎么看着像是外国的东西?”
童韵笑着说:“对,就是雪花膏,不过是外国进口的,只有北京有卖。”
谭桂英打开来,试了试,只见那雪花膏质地细腻清润,不由惊喜不已。
“这洋货就是和咱平时用的不一样,真细!”
当晚顾建章回来,谭桂英做了一顿好吃的,顾建国一家吃了后,外面驴车已经准备好了,坐上驴车回去大北庄。
蜜芽儿靠在她娘怀里,就在这晃晃悠悠中,不免想着,又回来了,真好啊。
习惯了这小山村,习惯了这晃荡的驴车,她竟然觉得这才是最好,最亲切的。
“蜜芽儿咋不说话了?”顾建国揣着棉袄袖子,对旁边的童韵问。
其实老丈人老丈母娘也给他买了羊绒衫,可是他没穿,那玩意儿太稀罕太金贵,他怕弄坏了弄脏了,那就是糟蹋好东西了。
还是棉袄实在,挡风暖和,套上个袄片儿又耐脏。
“睡着了吧,今天这一天,可是把她累得不轻。”
童韵抱着女儿,笑着说道。
顾建国凑过来,伸出胳膊,环住了童韵,也把她怀里的蜜芽儿顺势抱住了。
“这一趟去北京,我可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啥啊?”
“你跟着我,真是委屈大了。”
不走出这大北庄还不知道,原来这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稀罕东西,原来人可以过着那样的生活。
而他的童韵,原本是应该走在那干净整齐的人行道上,住在高楼大厦里,吃着全聚德烤鸭的。
她嫁给了自己,实在是委屈了。
“这有什么,我早就习惯了。”童韵望着田野里那点点星光,笑了下:“这就是命,是我们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命运。我嫁给你,已经很好了。”
如果不是嫁给顾建国,她也许也会嫁给别人,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比起柯月,比如刘瑞华,她真得已经好很多了。
人贵在知足。
她所求不多,只想安稳地过日子而已。
不过顾建国显然不这么想。
“将来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挣大钱,让你和咱们蜜芽儿过上好日子,过上天天吃全聚德的好日子!我们要再去北京,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其实蜜芽儿根本没有睡实在,她听着爹娘的话,心里不免一动。
她知道未来的大局势,也知道自己家人会越来越好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必要动用上辈子的所知来去改变家人的决定。
根本没有必要。
可是现在,听着父母的话,她若有所感,便顺势说道;“爹,娘,我将来是要考大学的,如果你们也能一起考大学就好了。”
童韵一听笑了:“傻孩子,将来的事谁说得准,你将来大了,也许有机会,爹娘怕是等不到了。”
未来总是会放开的,毕竟世道要变,可是谁知道猴年马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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