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方知昨夜一里外的陈袄巷发生剧斗,墙巷倒塌,未知周围居民可有损伤?”
聂昌捋须赞道:“驸马宅心仁厚,极是难得。下官亲去探过,小巷居民有数人受伤昏迷,目前已无大碍,开封府请了几位了大夫正在诊治。”
卫希颜叹道:“周遭良民遭此无妄之灾,实是无辜!”她一拱手神色诚挚,“卫轲知大人一向两袖清风,开封府亦是清水衙门,未得多有银钱周济遭难居民。轲与公主大婚,官家赏赐金银无数,各方贺礼亦是甚多,陈袄巷居民既为武学巷同邻,轲当尽心一二,回头请管家送上银钱等物到开封府,尚请聂大人用之周济受难居民。”
聂昌不由神容一肃,起身深揖一礼道:“下官谨代陈袄巷居民多谢驸马仁德!”
卫希颜顿时暗寒,微笑道:“此乃公主之德,自听得管事禀报此事后,便一直挂虑在心。”
聂昌肃然起敬道:“公主仁心,实是可佩!”
……
送走聂昌,卫希颜心忖开封府算是应对过去,至于郓王赵楷,昨夜刚损失一个药人,估计这会儿正恨不得找梁师成掐架。陈袄巷之事属意外,赵楷哪得心思去理,即便想借此找她驸马府的麻烦,也得有证据在手,否则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该是她反击了!
前番,因汶儿身处宫中,顾虑下不得不采取防守之势;昨夜,梁师成派人刺杀汶儿的举动,将卫希颜压制在心底的怒意引发出来,到得今时,已无须再忍下去。
时机已然成熟。
***
四月十七日,卫希颜和茂德帝姬大婚第三日,按礼帝姬、驸马一同进宫谢恩。
徽宗和贵妃同坐接受两人叩礼请安,心中甚是欢喜,分别赏赐诸多礼物,皇帝又于内廷举行宴会,喧闹直至晚时方得宴歇。
俄日,亲王、宰执大臣、两府三省官员,按官品高低,依次上表向皇帝祝贺,徽宗出手大方,赏赐大臣便花去了三百万缗,朝廷内外,一派喜气洋洋。
“败家子!”名可秀私下掷袖怒斥,“以国家资财妄行个人恩赏,可知河北、河东、永兴军军饷已拖数月之久!”
卫希颜震惊抬头,“拖欠军饷,不怕士兵哗变么?”
“哗变未必,但军心松弛、士气低靡却是一定。”名可秀黛眉紧蹙,“我们的人曾在军中数度搜集童贯贪墨军饷的物证,却每每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被童贯亲信一派发现破坏!”
“先前我以为是童贯的势力暗桩所为,后来却觉着其中有蹊跷。”名可秀沉吟了一阵,目光凝视摊呈在书案上的地图,缓缓道,“此事先不提。目前让我深心忧虑的是边境战事,西北那边我倒不甚担心,有种师道的种家军在,谅党项人不敢乱来!可虑的是河北路和河东路军,郭药师的常胜军驻扎燕京,士气堪称旺盛,但郭药师此人当初自辽国降大宋,被表为大义慨然,实则是株墙头草,让人难以放心!”
卫希颜对北宋驻军毫无概念,原本对这些国事军情也无甚兴趣,但名可秀却为此忧虑烦心,她心中疼惜下便打起精神,认真细看名可秀标注详细的地图。
两人在城北私宅会面,卫希颜前日和唐十七相约定下反击梁师成的计谋,此番前来一是想听听名可秀的意见,二来却是因心下和足下均无法抑制,知她在京师,便如着了魔般,不由自主便往城北行去。
“希颜,先不说这些!”名可秀收起地图,笑着看向她,“你打算向梁师成动手了?”
卫希颜眨眨眼,“我还没说,你怎么知晓?”
名可秀轻笑道:“你这人,向来是得势不饶人的!梁师成吃了你一回瘪,汶儿又脱离深宫,你还会跟他耗下去?即便你忍得,你三叔和唐十七亦不会答应!”
卫希颜倾前抱住她,“可秀,你真是明白我!”
作者有话要说:种师道:种字音,北宋名将。
种家将在北宋朝的威名更甚于历史演义中的“杨家将”。
连环之计
给事中吴敏刚刚下朝回到家中,方在花厅坐下喝得盏茶,管家突然匆匆进来,递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躬身道:“大人,有人送来这包物事,说是您需要的!小的不敢擅启,特来呈给大人!”
吴敏放下茶盏,讶异道:“是哪家府上之人?”
管家摇头,“大人,那人未答,只说这物事十分紧要,正是大人所需!”
吴敏皱眉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管家回想了一阵,却发现恁是记不起那男子的面貌,只得含糊作答,“四十多岁,仆厮打扮,面目甚是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
吴敏再度皱了皱眉,让管家将木盒放于几案上,因盒上带锁,交物之人却未给钥匙,略一思索,便吩咐管家拿把小铁锤,将锁敲掉。
管家将盒盖轻轻揭开,吴敏站在尺余外瞟眼看去,只见盒内堆叠着一摞摞的纸,他心下诧异,走近拿起最上一页,方看得几眼便不由面色一变,将之慎重放入盒内,“啪”一声关上盒盖,抱起木盒便往书房疾步走去,头也不回吩咐管家道:“府中今日闭门谢客,任何人均不得见扰于书房!”
“是,大人!”
***
内廷总管杨戬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定。
今晨巳时突然被皇帝召去斥责一通,听得一阵方知给事中吴敏上章弹劾他两年前任职西城括田所时大肆搜刮民田贩卖、迫得数百户人家流离失所,但此桩事御史台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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