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帝下令烹了,也好不了多少,国书刚一呈上,便被投入监牢,随时都可能丧命。齐帝闻此大忧,他年轻时便不怎么果敢,年老便更胆小。太子谏言,干脆呈兵边境,以示齐不怕开战。人能气弱,国不能示弱,若非齐帝畏事,齐使何至于他国受辱,依太子所见,就该强横一些,亦或者,干脆就打一仗,壮齐之声威。
可齐帝若有这等气魄何至于愁得团团转。不论哪一朝哪一代,朝堂中总不缺善于投君王所好的大臣。
很快便有大臣向皇帝谏言,求助于魏,威慑宋国,能解眼前之忧。
这提议一出,便让齐帝动心,但他也怕万一引狼入室,那还不如直接与宋对上呢。
大臣们七嘴八舌,也不知是如何商讨,最终竟定下一个办法,派皇子入魏求亲,与魏结姻亲之好,如此,魏便不可袖手旁观,也不可背信弃义,趁机举兵。
这消息传入魏都,齐皇子已持符节出发。
皇帝哭笑不得,竟有如此怕事的国君,竟有如此天真的大臣。
“齐国太子怕是气死了。”皇帝好笑道,齐太子是主战的,好一通道理说下来,句句都在理,偏生父皇一句都听不进,只想避祸,不思进取。
大臣们也觉得很是好笑,不过乐归乐,接下去,便有一事急需决断。
齐国求亲,答不答应?不答应,如何回绝,这是邦交大事,关乎征伐。可若答应,人家来的是皇子,魏国总不好随便给个宗室女便糊弄过去。而未嫁公主之中,适龄的便只剩一个濮阳了。
卫秀觉得这齐国皇子来得真是讨厌。
第58章
齐皇子乃齐帝宠妃姬氏所出,行十六,封豫章王。
踏上魏土,便有大臣迎接。豫章王持符节,车驾一路入洛阳。
他此番使魏,一为求亲,二为盟好,肩负齐帝美梦,自非独身前来,与他同行的除了侍奉仆役,护卫甲士,还有他的王傅为智囊。
使臣入魏,皇帝命鸿胪寺设宴接待。由于对方是皇子,鸿胪寺为显郑重,便是大卿亲自主宴。
宴上,豫章王不免探听魏公主之事。
巧的很,鸿胪寺卿姓王,恰好是王丞相隔得不太远的族弟,只在心中笑话这位年少的王。国中适龄公主唯有濮阳殿下一人。别说他一个区区齐帝少子,就是齐太子亲来求娶为东宫妃,陛下只怕也不肯。
就是他自己的立场来看,濮阳殿下远嫁远不如留在朝中,远嫁为齐国王妃,能做什么?又不是皇后。留在朝中,濮阳殿下能施为之处更多,至少对王氏是有利的。濮阳殿下与王氏已合作两次,一回是陈郡郡守之事,此人如今已如愿为青州刺史。再来,便是协同将欲染指羽林的赵王系击退。
想是这样想,鸿胪寺卿口中仍是颇为客气,装作惊讶的样子,道:“王此来,竟是求娶公主?”
豫章王腼腆一笑:“闻贵国陛下膝下有好女,孤心爱慕,不远千里,前来求娶。还望大卿告知,贵国陛下可有嫁女之心?”
鸿胪寺卿便疑惑道:“不知王所言,是哪一位公主?”
豫章王也疑惑,与王傅暗暗对视一眼,便笑道:“听闻魏帝只有一位公主待嫁,自然便是这位公主。”
原本还有一公主与濮阳年龄相当,但人家两月前已出嫁,便只剩了濮阳一人。
鸿胪寺卿笑呵呵道:“原来是濮阳殿下。此陛下家事,吾为外臣,如何得知?只怕还得王费心,亲去问陛下。”
豫章王便知这其中恐怕有别的缘故,当即也不再说,只道些风土人情。
待一散宴,豫章王便立即派人去打探缘故。
没打听多久,就打听清楚了。豫章王瞠目结舌:“竟还有能干政的公主。”干政也就罢了,魏国皇帝竟还宠着。真是闻所未闻。
他气急败坏地来回走了两圈,对臣下道:“总不能空手而归,去打听打听,魏国皇帝可还有别的公主,年幼一些也无妨,先定婚约,过两年再迎娶便是了。”
去人早已打听过了,回道:“没了,再有便是十一公主,尚在牙牙学语。”
豫章王扶额,烦躁挥手,令其退下。
王傅坐在一旁,一直未语,见人退下,方才道:“殿下何以烦躁,岂不知这是好事?”
“哦?”豫章王转头过来,谦逊问道:“王傅何出此言?”
王傅一笑:“殿下一直与太子不对付,奈何太子久居东宫,有人帮衬,而殿下唯有陛下宠爱,势单力薄。但娶了魏国公主便不同了,魏帝宠爱,必会爱屋及乌,殿下可与魏帝私下盟誓,他日得国,割城池,上岁贡,都好商量。”
豫章王恍然,返身在坐榻上坐下,以拳击掌:“王傅所言极是,魏国皇帝越是不肯嫁,便越显公主贵重,孤便越该求娶。只是,”他迟疑片刻,“割城上贡,未免过了。”
王傅一笑:“既然私下盟誓,谁人会知?待殿下登基,魏国若来要求兑现,殿下拖着便是,不应便是,哪怕反目也无妨,有长江天险,魏国能如何?”魏国要能打,早就打了,天下承平已久,哪是说战就战的。
豫章王心动已极,他与太子长兄不对付,他好玩乐,好权势,有父皇宠爱,难免骄纵了些,太子便不喜他,他也同样不喜太子,又不是肯忍耐的性子,两下矛盾颇多。如今父亲尚在,倒还好,一旦陛下晏驾,太子登基,必没有他的好日子过。
又想到那濮阳公主竟能干政,原本觉得女子不宜太厉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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