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会做错事儿。爹娘满意这门亲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定远侯府只有江修远一个儿子,那两个妹妹皆已出嫁,这公公婆婆都是明事理、好相处的,她性子单纯些,倒也不会被人算计。可崔柔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居然把脾气这么好的夫君给惹生气了。
崔柔瞧瞧抬眼,见江修远下巴绷得紧紧的,想说些什么话哄哄他,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对呀,她都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江修远见她一副乖巧小媳妇儿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他自问待人谦和,模样长得也不算吓人,可每回她在自己的面前皆是这副样子,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江修远细细打量着她脏兮兮的小脸,问道:“你去厨房做什么?”
她出身名门,不该碰这些事儿。若是闲来无事,他书房里有好些书,她都可以看看。
崔柔是个不会说谎的,想了半晌之后,才道:“妾身……妾身亲手给夫君做晚膳。”末了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弯了弯唇窘迫道,“我知道我对厨艺一窍不通,所以想些练习练习,等能拿得出手了,再……不过我素来笨,一道菜学了这么久还没学会。”她想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菜,给他补补身子,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
一想到这里,崔柔心里就有些甜滋滋的。
原来为自己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江修远听了有所动容,少顷才道:“为何突然想到这个?”
崔柔抬头,一双大眼睛含着笑,原是个美貌清丽的小姑娘,如今这张花猫似的脸,倒是有些滑稽。她启唇道:“上回妾身进宫出席二皇子殿下周岁宴的时候,恰好遇见了靖国公府的表嫂,便是萧世子的妻子阿皎,她年纪比我还小一些,可夫妻这事儿上,却比我有经验的多。她同我说了许多,我觉得很在理。我什么都不会,可如今嫁了夫君,便想着能为你做些事情。”旁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唯有尽好一个当妻子的责任,好好照顾他。
崔柔觉得自己是太多嘴了,见江修远脸色不佳,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这会儿丫鬟倒是端了热水进来。
崔柔低头,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惊讶的“呀”了一声,之后一张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她每回都是以最好的姿态呈现在他的面前,如今居然被他瞧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也难怪……也难怪他心情不佳了。
这么一张大花猫似的脸,谁人看了会舒坦?
丫鬟将干净的巾子放到盆中,想动手伺候崔柔擦脸,而一直不说话的江修远倒是开口了,对着丫鬟道了一句:“下去吧。”
丫鬟闻言,便行礼退下。
这里间只余他们二人,崔柔心中懊恼万分,都不敢抬头看他了。可瞧着他不说话了,这才弱弱道:“夫君?”
江修远没有应,只卷起衣袖,露出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的手,拧着盆中的巾子。
崔柔不敢动,只木木的呆坐着,抬眼见江修远看了自己一眼。见他在看自己,这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的手腕子。瞧着他刚刚卷起的衣袖快落下来了,这才立刻会意,伸手替他卷衣袖。
她心里有些害怕,这双手也止不住颤了颤。
指腹碰触到他手腕的皮肤,有些烫手。
大抵是因为他是男人,身体的温度向来比她热上许多。就如他俩成亲那晚,洞房花烛夜,明明是八月份,却弄出一身的汗来。
可那有什么?她喜欢偎在他的怀里,喜欢和他一起睡。
卷好了袖子,崔柔这一双手就不知往哪儿放了。
却见江修远将巾子拧到半干,亲自抬手替她擦起脸来。崔柔不敢乱动,甚至不敢看他,虽然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可是除了在榻上履行夫妻之事,其余的时间皆是相敬如宾的。有时候她鼓起勇气亲自去伺候他沐浴,他都言辞温和的婉拒,只让她好生待着,不用伺候她。
可现在呢?
他居然亲自给她擦脸。
江修远能察觉到崔柔的紧张,她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这小脸白皙娇嫩,不宜太过用力,只是这脸上的灰炭沾的有些久了,他若是不用力,倒也擦不大感觉。他一手抬着她的下巴,一手替她擦着脸,见她眼睫微颤,下唇微微咬着,倒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可怜模样。渐渐的,这小脸露出原来的白皙无暇来,他又擦了一遍,瞧着没哪里落下了,这才作罢。
江修远道:“日后,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方才还感动着,如今江修远一句话,倒是令崔柔有些委屈了起来。
她抬起脸,看着江修远道:“为什么?”她只是想离他近一些,她这个当妻子的,居然连自己夫君的口味都不知道,实在是不应该。这样的妻子,怎么能让他对自己付出柔情呢?
江修远见她这副表情,不禁有些失笑,道:“阿柔,你很好。”做的不好的,是他。
崔柔一听这话,立马就慌了,忙道:“我不问了,你……你什么都别说了。”她生怕他嘴里说出什么要和离的话来。她一点儿都不好。她鼻尖一酸,“啪嗒”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了江修远的手背上,她瞧见了,立马伸手去擦,喃喃道,“我以后不做这些了,你别生气,我……我不会了。”
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的关系,若是因为自己的糊涂惹得他不开心了,到时候便是将他越推越远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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