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言声音降下来。
程抒瞬间怂了,“说别的,刚寒露送粥过来,旁边我看见一男的,这男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记不清楚,就是……”
程抒比手画脚,“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理解不?”
林周言没工夫听他瞎扯,“不理解,讲正经的,中建那边有个土地建设工程,正在找人承包路面修建。”
“周哥你想试?”
“手下不是带了那么多徒弟吗,压路的拆房子的,再招一些老练的,这个活儿应该能包下来。”
“给多少钱啊,包下来。”
“有个几十万吧。”
程抒顿时了然于胸,“要关系能进去?”
林周言轻轻嗯了一声,“赵茗静姑妈的项目,凑巧这几天知道的。”
程抒没了声,什么都不闹了,也笑不出来。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拉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程抒在吗?”
男人小心翼翼端着的一张苦瓜脸,苦意从脸上蔓延到空气里,一双被生活压迫变形的眼睛满是迷茫。
“周哥你也在啊,真好,你们都在。”
林周言试探地问:“郑漓?”
“啊?啊,对,是我。”他心不在焉地走进来,坐在床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多年不见,你小子现在是飞黄腾达了啊,几时结婚?”程抒乐呵。
“还、还没呢。”
“你说话这么畏畏缩缩,一点儿都爷们儿啊,郑漓。”
郑漓笑容苦涩,低垂着头,一直搓着手。
一室寂静,静得针落可闻,静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平稳地跳动。
林周言神情稳淡地看他,程抒曲臂当枕,坐等看好戏一样看他。
郑漓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我五月底和詹文静结婚,邀请你们过来当伴郎。”
林周言笑了,“怕你不止这个事情。”
郑漓头双手抱头,沉默了会才讲:“詹文静她疯了,彻底疯了,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被她逼疯。”
程抒挑眉,这戏果然还没完。
林周言零零散散知道一些郑漓的事情,他和郑漓两人是一起初升高的同学,郑漓在高中是个正儿八经的学霸,挺积极阳光的一男孩,他总是在球场上能碰到郑漓。
某一天放周假,两人傍晚约着去打球,寒露非要跟着一起去,身边还带了个新认识的同桌詹文静,耳洞染发抽烟样样在行,脸蛋按照那时的审美来说,也是个漂亮姑娘,但偏偏和郑漓对上了眼。
按照郑漓的意思来说是一见钟情,互相暗恋,拉拉扯扯中又出来个施云,三个人一台戏纠缠到现在,程抒和郑漓是老兄弟了,里面门门道道知道得最清楚。
林周言说:“当初不在意多好。”
不然多的是错的选择,错的道路。
“我、我就是想找你们聊聊,太憋了,我不能在那个家呆着。”、“我想出来透透气,证明我还活着。”“太难受了。”
郑漓痛苦地抱头,声音压抑。
屋里飘进几滴雨水,化为水雾,湿漉漉的天气,湿漉漉的房间。
☆、十八棵树
寒露没再去医院,第二天电话联系邹姨,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好邹姨后,转身埋头进入工作,在花岗镇内大大小小的学校进行统计。
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气温由暖转热,枝叶由芽变叶,属于夏天的气息逐渐降临,她终于将所有的调研资料整理完毕。
而初始招募到学校的年轻老师也陆陆续续在这一天离开,无一人愿意留在这座小城里的学校。
问过理由,无一不是待遇太差,教学住宿设备太差,再者倚重在教师身上的压力更大,这让那些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
送走最后一个老师,寒露揉着太阳穴回到办公室,眼前递过来的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
“别气馁,再招募一批就是。”祁旭上半身倚在桌子上,平和地说。
寒露笑笑,又开始整理起自己手头上的资料,似乎是要把整个人交付给工作,不愿意在生活中寻找烟火气。
祁旭抽走她桌上的文件,“寒露,歇一歇。”
“还我。”
“嗯?”祁旭翻着她整理的文件,工整漂亮。
寒露伸手,“还我,谢谢。”
祁旭颇为头疼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将一份牛皮纸包装的档案交到她手上。
寒露目不斜视地接过,当即就翻开就继续工作,却在打开档案的一瞬间僵住。
白纸红字的封面上写着房屋土地产权几个打字,再翻一页往里看是附属页,下面的签字是寒露的签名,力道遒劲。
“第一次将资料交上去的被打回来了,第二次再试了试,没想到还给过了,不过时间拖得长了一些,我也是前几天才收到。”
祁旭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继续说道:“上次没能帮到你我很抱歉,现在不知道你是遇到困难还是挫折,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去赌。”
自打寒露那日从医院回来,言语逐渐变少,每天除了工作便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除了偶尔来找她的邹团,她会真心实意露出一丝笑容外,余下的面对着他的时间,故作牵强笑容。
“祁旭,抱歉。”末了又添了一句,“谢谢。”
她将摊开的产权证明书收回档案袋里,视若珍宝地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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