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钊,起身拜了。深感老师的襄助与支持。
“刚才说的是第一件,这还有一件。五皇子南边遇刺的消息,想来,你是知道了。”
“是的,学生,已然有所耳闻。”
“那,你且说说,如今的朝局,又是何般?”
“十分诡异,太宁静了。”
“说下去。”
“学生,只是斗胆猜测,这可能是后面的某一位,布的一个局。而且这样的宁静,不会太久。现今,五皇子生死不明,但无论五皇子最后是生是死,不久之后,朝廷上,必有大动。”
林相,轻轻搁下手中的茶杯,镜片后的一双老眼,清澈异常,面容上,也不见任何的沉重,反而是一丝欣慰。
“而且,学生前日获知,炳王世孙……”
林相,又一次摆了摆手。侧身回去,将那玻璃的窗户,推开来,院中的急雪,又开始飘落了。冷风冲进屋内,虽然寒凉,但却带来几丝清爽。
“京畿里的府尹,是件不轻松的差事。当年我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也是整日间,如临薄冰。文钊啊,朝廷的大动,眼看着,是避不掉了。我虽然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是倾向于太子还是五爷。”林相说到此处,特意回身看了看罗文钊,但是言语却没有停顿下来。
“那都是你们这些晚辈的事了,人生间,总有几步,不那么好走。我希望你永远都站在正确的位置上,因为,你的才干,不仅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府尹。”
罗文钊,深揖一恭,虽然满心感动,但也只能缄口不言,他不说,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面前的尊长,所能做到的敬重与保护。
“也不管后续如何,现在,我要跟你说的,你仔细记住。前年,你已在户部挂了侍郎的虚衔,而今,我的意思,在你顺天府公事之余,尽快去熟悉一下部务。论资历,你也可以入阁了。如果,将来形式跌宕,另有变数,你也做好,外放藩镇的准备吧。总之,朝廷里的一些事,你要试着去担起来。入朝三十余载,该见的,尽数见过,棱棱角角,也磋磨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试一试这锋芒之处了。你,可有他言?”
罗文钊,在来时,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平日里,待自己并不如何亲近的老师,这一时刻,却是如此的提拔自己,他此时也才真正的领会到,这位老师,在历朝的变动之中,为何会如此挺拔不倒,以及那位一向眼界甚高的炳王,又如何,会在当初的紧要关口,给出面前的这位老人以“林相无私心。”的赞赏。
他此时,唯有拜服于地,深深的行了一个正礼,作为弟子辈的答谢,也作为他对面前这位垂垂老者的感激。
林相,这一次,没有阻止他,只是眼神欣慰的,等着他礼毕起身。
“好了,你谢也谢了。接下来,我们师生两啊,所谈便只是私话,再不用那般细致拘束了。坐吧,坐吧。”
罗文钊,依言入座。恭敬着等待林相接下来的话题。
“你听闻过‘东楼’这一存在吗?”
“恩师,据我所知,这东楼,是位于帝国东疆的一个隐秘组织,主要是通过海路做些与炎夏那边暗下里的贸易往来。具体的,学生就不甚清楚了。”
“哈哈,朝堂上都已知道它的存在了,甚而连它是干什么也都已经**不离十了,还谈什么隐秘。
我今天既然向你提起来,也是需要将一些内在的,和你仔细说说。这‘东楼’是奉了我的手谕建起来,具体的,也确实如你所言,主要是汇通炎夏两国与我朝之间的贸易往来。就说这一次,从那边购进粮食的事务,主要的,也是由这东楼打点。
说起来,也快十年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朝廷上不停的打打杀杀。国内的商贾,南院那边占去十之七八,年年指着南边送粮送钱,这伸手白拿的事情,两边都不大好看。国内的钱脉,难以插手,唯有这外贸,尚有利头。只是,你也明白,国贸之举,本朝颇有异议,又太过受制于国事牵绊,起起伏伏,难以稳固,所以,才又这东楼,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从中斡旋。
我如今入朝近五十载,前半截是安稳平下之势,后半截,波澜不息,竟已历时三朝。”林相念及过往,说到此处时,也到底是带了几分苦笑。
罗文钊乃是饱学之士,林相历时四朝,他,有何尝不是。听得说到此处,不觉神情一凝。“老师,我明白了,您建这东楼,不单单是要补足国用,也有暗中造势,为朝廷拨乱反正的意思吧?”
林相听闻这话,身躯突然一颤,不自主,咳嗽起来,一时平复了,才几分黯然,几分复杂的看着罗文钊,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何为乱,何为正?大势所在,浩浩汤汤,那一个不是被裹挟而去的过客。不过是有的人,恣意洒脱大江东去,有的人茹苦领痛旁逸斜出。文钊,世事总不是世人所见的那么简单,千万不要人云亦云,匆匆盖棺定论。有些担当,尔等未尝亲躬,哪里知道这背后的苦楚。”
见老师如此郑重,罗文钊也只好唯唯诺诺,不敢再多深言。
“先就谈到这吧,东楼的事情,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自会明白一切。”
林相说到这里,罗文钊已然明白,刚才的对答,只怕已经让老师有些失望了,但是,此时,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今天,你来,还有一件事,便是见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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